夏季的天,明的总是太早。墨鸦出门的时候白凤在门口目送,一扭头就瞥见了一线曙光。

半天光阴糊里糊涂过去,今年的演武会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墨鸦规规矩矩的守在侍卫统领的位置上,眼睛看着比武的各个方台,心思早已跑到了海角天边。他们的将军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说这些小辈的刺客武艺不错。

这话让就在将军身边侍卫的鹰隼欣喜不已,连忙下跪拜谢。将军心里得意,似乎为了显示自己评判不假,将军向在场的各个不同职层的统领许了赏:台上有看的顺眼的直接领走作个副手,也让小孩子们见见风雨,早点成为锋利的兵器。

不过这些人又是多高的眼界儿,寻常的本事本就不能入他们眼中,何况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将军的面子没法不照拂,只夜幕里几个下层的小统领点名了几个孩子,孩子们知道副手比之前的地位好些,便也乐意。但如此寥寥,将军自觉威严有损,又不好发作。最终半命令半赏赐的许他们半年里为自己找个副手。

实在找不到呢?过去半年了谁还记得这层面子问题。

间隙的时候,花狸猫凑到墨鸦身边来,掐着把阴柔的女人声音大大方方的向他讨酒钱。

墨鸦也不多废话,直接与他约了城北小酒家,与那紫兰轩相距甚远。

不过这种平庸萧条的小地方,也没资格与那大名鼎鼎的新秀相提并论。但显然花狸毫不在意这请客地点的不入流,只要酒香,人够豪爽,足矣。加上不请自来的鹦歌,着实是场欢宴。

“你们两个,先把正事说完再喝。“鹦歌捏着酒盏笑劝,毫无以身作则的样子。她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实则内心满是感慨。

他们是同一批的刺客。昔日同僚或死或离或不知所踪,时光滔滔筛选泥沙,能停聚片刻实属天赐。或许他们不曾深交,但毕竟同是过去的见证,就如同这陈旧的小楼。

当然,交换情报才是此行正事。

“公子韩非已从桑海启程?”

墨鸦轻轻点磕木桌,若有所思,甩出这条消息的千面一笑了之,不肯再多提。鹦歌瞟了墨鸦一眼,欲言又止,末了释然自酌。

后来,他们胡聊海谈扯到了自己的徒弟。

“乌鸦,让我说呀,你就让白凤跟着你,我听小千儿说这小子受了伤,你舍得他再往外跑?“

“有什么舍不得的,小鹂都没让鹦歌儿娇养,白凤这混小子怎么就这么好命?“

“鹦哥那是一般人吗?是不是呀,鹦哥哥~“

“快滚。”

……

隔天傍晚墨鸦回去的时候,白凤还在他那儿,他正懒洋洋的垮立在屋檐上晒着毫无意义的太阳。墨鸦揣着胳膊倚在院子大门上,歪着头望了他一会,白凤弹弹肩头的白羽,低头向他一乐。

“是不是发现我特别帅?”

“还不算丑。”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