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理什么时候动手术?”

忍足医生想了想,“下个星期吧,不过需要监护人签名。”

他望着乖巧地站在那里的树理,摘下眼镜,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男生总带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他严肃了一下表情,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和手术相关的事情。气氛也因此而缓和下来,就好像没有过清水凌的失控。

当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夕阳早已落下,夜幕中挂着点点的星星。

王凌看着星空,有些晃神。她的记忆再次飘远。

“姐,听说化疗很痛。我不怕死,可是我很怕痛。”

“我更不想要姐姐因为我的病而累死累活的。听说手术成功率才30%,我没有那个勇气去赌。”

“如果没有我的话,姐姐一定可以活的更加轻松吧。”

“对不起,我只能先和爸妈见面了。原谅如此自私的我。”

那是她和她最后的道别。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芷躺在浴缸中,鲜血甚至染红了水。她的嘴角挂着与这画面完全不符的解脱的微笑。

只留下生者的悲伤。

“抱歉,因为医院的疏忽,王芷小姐拿错了病历单,她只是得了轻微的炎症而已……”

“医院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疏忽,希望您能体谅。我们愿意为此做出相应的赔偿。”

无论结果如何,芷都不可能回来了。

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女最终死在她的18岁。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