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这才从方才那如遭雷劈的情态中回过身来,忙两三步赶上来拽住他的袖子:“爷——”

“我还急着去看云妹妹,”宝玉不耐烦道,“有何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他脚不沾地地离开了,徒留晴雯咬着指尖立在原处,怔怔地想:可是我何处做得不大对?

他正想着,忽闻不远处那葱茏的花木扑扑簌簌作响,忙厉声问道:“谁?”

“若是那美人计管用,你我先前便不用费这样大的心神了。”悠悠转过来的男子温润如玉,眉眼间自是一股温柔态度,轻声笑道,“你也太着急了些,那小祖宗,哪里便是那般容易拐的。”

“你今日已经占尽了便宜,如何还有脸说我?”晴雯见到他便禁不住咬牙,语气中也含着酸,“他连你素日喜吃什么也记得真是情深意重。”

怎么自己便从不曾有这般好的事儿?

袭人闻言只是一笑,淡然道:“那碗你且收了去,那酥酪我却是不打算吃了的。且好好儿地放在那屋里,哪日若是心中不痛快时,便拿出来看看,倒也就舒畅了。”

晴雯听了这话,心头愈发醋意翻涌,啐了一口:“早晚令虫子啃了你那宝贝酥酪,再爬上你床时,你才心中痛快呢!”说着,到底心头不忿,甩了袖子便走了。好在这番话总不曾有人听见,只是二人暗暗于宝玉身上使劲儿,明里暗里想将人圈进自己这怀中来,不在话下。

只是走出老远,晴雯方才想起宝玉一句话,不禁喃喃道:“可是保龄侯府家来的是那位云公子啊,哪里来的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