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张逸然眼中都含了泪,他长叹一声,可是在母亲那般坚定的眼神同盈盈的泪光之下,终于彻底拜下了阵来。

张逸然不敢拿生身母亲的生死来当这个赌注,他当了这个孝顺的儿子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一直按着父母与他明确标出来的道路上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而他也只能永远做这样一个孝顺而听话的儿子。所以他只得硬生生掐灭了心中隐隐蹿起的火苗,乖顺地在张府中做他的傀儡,如同被人操纵着四肢的木偶。

“这都不是您的错,”吟秋含泪道,“二爷,您还是用些饭吧”

“不用了。”

青衣的身影只是淡淡地坐着,在半明半暗的祠堂里,像是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在许久之后,吟秋终于等到了他的另一句话:“将这张纸,送去护国公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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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海沿子一处翻卷着浪花的海面上,突然冒上来了一个湿淋淋的小脑袋。这小脑袋费力地探出了水面,看了眼方向,随即努力地向着不远处的地面游去。

他身后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乌黑的脑袋来,紧跟着游了过来,筋疲力尽地上了岸。

其中一人生的浓眉大眼,一身肌肉遒劲有力,正是李阵。他拧着湿漉漉的衣服,拧出一大滩海水来,又呸呸了好几声,在海滩上瘫了许久,方去拍了拍其他人的面颊。

“喂,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