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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回过神来,侧过身,他看到排列整齐的魔药,最廉价的玻璃瓶,盛着小天狼星无法预估价值的药剂。

“你需要魔药?你觉得不舒服?”他轻轻的问,感觉大点声音就会伤害到她,而小天狼星说完就意识到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废话,与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呆在一处令他对身体的感觉也更加敏感,他的皮肤在刺痛,也许不是皮肤,他不舒服,他很难受。

“你是要这个?”小天狼星指着架子上某一排魔药,每一排都是一个颜色,推测出她需要什么不困难。

斯内普的母亲仍坚持抬着手。

“这个?”他换了一排,依然不是。

“是这个?”

病床上的女人落下手臂,这两分钟已经耗尽她的精力,她半阖着眼,被子下的胸脯急促地起伏。

小天狼星把那剂黄色的药水拿到床边,他束手无策地站着,垂头看着一个脆弱、不堪一击的“斯内普的母亲”,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想到了尊贵的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但这个幻象很快结束,病榻上的女人喉咙里又发出喀啦喀啦的催促。

他没有照顾过病人的经历,全凭自己的想象将她从床上扶起,小天狼星的胳膊里半抱着一把骨头,她瘦得超乎想象,而她渴求着生存,从她还完好的那只眼睛里,小天狼星能鲜明地体会到她对他手里明黄色魔药的希冀。

她喝光了它,躺回床上,喉咙里发出一阵慰藉的叹息声,那令她听起来像个正常人,好像吃了一块上好的牛排那样满足。

而小天狼星退后两步,他的手心里、高领毛衣包裹的脖颈处全是乍出的冷汗。

病榻上的女人肤色变得明亮了,淡淡的血色冲上她的两颊,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奇妙的幸福,透明天花板上的雨滴亮得像彩水晶,而乌云也不是汇聚的水汽,在她眼里,快乐和美妙的东西正变得鲜活,她甚至在嘴角扭出来一个小小的却真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