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雨的洗刷,地平在线的景色亮丽起来。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生气 蓬勃,天空极尽所能地蓝,那些叶子如绿宝石般闪耀着光,亚瑟瞇了瞇眼, 看向远方正带着安得鲁玩耍的阿尔弗雷德,他自己则坐在后院树荫下阅读昨 晚没看完的文件。

草草地又翻了几页,亚瑟觉得心烦至极,因为这些法案的每一条都让人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他还是必须把这些讯息读完,然后让阿尔弗雷德知道。 他咳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胸腔有些疼痛。因为战争所造成的外伤很快就好了, 但是更深层的伤害却需要长久的时间调养;亚瑟又看了一眼正玩得不亦乐乎 的那两个家伙。

他不是这些法案的决策者,而是执行者。他可以参与讨论,却无法改变 决定。亚瑟低头思索,这之间总觉得有哪边很微妙。上司之于国家,国家 之于人民,彼此环环相扣,但全部都是『他』。亚瑟不确定到底是哪边让他 隐隐觉得违和,就好像是,你察觉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但又觉得那不应该有 问题才对。

诡异。他想着,但为何他会想到这种事?他带着疑惑与不情愿阅读这 些法案,而这些感觉到底是他的,还是谁的?

事实上这文件里写的每一条法案都非常合理,但他就是不想看到 阿尔弗雷德因为这些条文出现任何不愉快的表情。若阿尔弗雷德悲伤,那也 会使他难过,相同的,如果阿尔弗雷德快乐,他也会觉得自己很高兴。此时 此刻有条线牵住了他们两人,让他们靠的如此近,一举一动都能传达到对方 的身边;但这条线又短又细,绷的死紧,若是不小心拉扯到就会断裂。

亚瑟想好好的握住那条线。但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握。

如果他伸出手跟着线走,会走去哪里?线的尽头会是什么?若它在中途 断掉了,他们会摔落到哪里去?

安得鲁率先冲回树荫下绕着亚瑟转圈,亚瑟顿了一下,放下文件,伸手 搔搔牠的脖子。接着阿尔弗雷德也回来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与黑长裤, 看起来年轻又充满活力。回来后他先给亚瑟一个吻,然后跟着搓了搓安得鲁 的毛。这已经成为他们的默契,就算只是短暂的分别,再见面后一定要给对 方一个吻。

「又在看那些阿」

阿尔弗雷德呼一口气,坐到亚瑟的身旁。亚瑟到了杯茶递给他,阿尔弗 雷德喝了口又说,「最近我觉得咖啡也蛮好喝的。」

「我还是觉得茶比较好。」亚瑟不以为意地接话。

「噢。咖啡跟茶,茶与咖啡」阿尔弗雷德脑袋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