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人缓步离开,他低头凝视着父亲棺木降下的那个大洞,感觉前所未有地孤独。

他没有哭。到葬礼前他夜夜流泪但那时候他却没有哭。

压倒一切的悲痛消失了,占据其空缺的只有麻木。

现在这是他的人生了。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已经屈服了。

看了那个洞穴最后一眼接着他也离开了。

快到日落前雨停了,为夜晚的空气留下一股清新的寒意。巴里坐在韦斯特家屋子前的台阶上,双脚横穿干与湿的界线。小区远在市郊,一如既往没有人造噪音;取而代之蟋蟀在背景里唧唧鸣叫。

他朋友们的声音透过身后的墙模糊传来。巴里没有换下西装,只是解开了几颗纽扣松开领带。他定定地凝视着前方,并不是真的在看任何东西,即使听见门在身后打开也没有停止。

艾瑞斯在他旁边坐下,靠在他身上分享一丝还残留在她衣服上的室内暖意。巴里欢迎她的碰触——尽管这举动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还好吗?”

巴里哼出一声中途夭折的笑,于是艾瑞斯带着同情的眼神和下弯的嘴角转向他。他多希望她不会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他。他多希望没有任何人死去而一切安好,这样她就不必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他了。

他不是英雄吗?难道他不该有个幸福快乐的结局?他感觉愤怒在内心膨胀,既苦又涩,于是他赶在自己向艾瑞斯发泄怒意前把它咽了下去。她只不过是想帮忙。

“还算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