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想要别人承认他。他想让知道他和莱对彼此而言是什么身份的人承认他的痛楚。在他生活的其他每一方面他都必须说谎,但是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隐藏。

天,他多希望哈特利还是原来的哈特利,他会理解的。

就在他正要踏入镜子的最后一分钟,他向后伸出手,抓起戒指然后放进口袋里。

穿过房间里的镜子后,他出来走进了墓地。他转身看到他们靠着老橡木树桩架起了一面全身镜。墓地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杂草丛生凌乱荒废。青草不像他父母埋葬的草坪那样有人打理,但顶多只长到小腿中间。墓碑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大部分都还是完整的。

无赖帮站在稍远的地方,全都看着另一边的什么东西。随着巴里接近,他们窸窸窣窣转身为他让出一条道路通过。他讨厌肖娜看他的表情,讨厌她眼里的同情和指尖抚上他手时的轻柔碰触。马克熟悉的蔑视要好受得多。阿克塞尔似乎非常不自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该看什么。他还那么年轻,很可能从来没有埋葬过任何人。他和肖娜都穿得好像正准备出去夜游,只是稍微收敛一点。其他人都穿着惯例的黑色西服。

而在他们全部人身后是一整块竖立在地上的黑色石头。

他们准备了一块墓碑。

莱纳德·斯纳特。

只有他的名字,没有日期。他们不知道他死亡时的具体日期。听米克的解释,他死的地方甚至不在正常的时空连续体里。

他们全都聚集在墓碑周围,空出了通常灵棺和遗体应该摆放在墓穴上的位置。米克和丽莎站在主位,麦卡洛克催促他上前站到他们旁边。

丽莎拥抱他然后吻了吻他脸颊,在大家从便携冰箱里拿出啤酒互相传递的时候他笨拙地站在那里,眼睛无法离开面前的那块大理石板。

他隐约意识到有人把瓶子也塞进他手里。他仿佛是在水底:声音和感知非常遥远,漂出了现实。他感觉与自身相分离。无赖帮举起他们的酒瓶致意,而巴里漠然地看着。

他承受不了。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