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倚在蓝茗身上，发现置身之地已不是莲花坞，半晌都没弄清状况，直到看见蓝茗的左手，袖子上点点血迹，仿佛雪地里落下了一串梅花，这才想起他气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登时一阵惨不忍睹的神色变幻，倏地坐了起来。

蓝茗过来扶他，可魏无羡的耳鸣还未消退，胸膛里也堵着一股血腥之气，难受极了。他担心自己又一口血吐到的蓝茗身上，连连摆手，转身侧到一边，扶着船舷忍了一阵。她知道他现在不好过，默默的一句话也没问，一手抚在他背上，一股温和的细细灵流输送入他体内。

等忍过了喉咙间那阵铁锈味，魏无羡才回过头来，摆了摆手，请她放下。

静坐片刻，他终于试探着开口了：“七七，我们怎么出来的？”

温宁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定住了船桨。

蓝茗果然信守承诺，只字不提他捅出来的事，但也没有撒谎编个说辞，只是不语。见状，魏无羡便默认为是打了一架才得以脱身的了。不然江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的。

魏无羡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心口，似乎想揉散胸中那股郁结之气，半晌，不吐不快般地吁道：“江澄这个混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蓝茗眉尖微动，沉声道：“别提他。”

听她语气不善，魏无羡微微一怔，立刻道：“好，不提他。”

斟酌片刻，又道：“那啥。七七，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啊。”

“……”蓝茗讽刺笑道：“哪句。”

魏无羡眼皮跳了跳，道：“哪句都是。这小子从小就这幅德性，一生气说话就口不择言，特别难听，风度教养通通不管不顾。只要能教人不痛快，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骂的出来。这么多年都没半点长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一边说，一边暗自留心蓝茗的神色，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本以为，或说期望着，蓝茗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但意料之外的是，蓝茗的脸色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