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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不成你也以为我的询儿会做此事不成?”薛老太太这会已是陷入混乱中,她不信最疼爱的幼子,会做出这般事来。只她也是疼爱长子,这才一个劲的将错推到旁人身上。为着薛虬,薛老太太本就不喜了雪宁。这会子可不是可劲的将错往她身上推着。

推开林嬷嬷手里的药,薛老太太叫道:“你快去把询儿找了来,老大这会不定又要打他。不成,我自个去。”猛地坐了起身,突然,薛老太太软倒在床上。

“老太太……”

暖春院中,薛谦擦了雪宁眼角的泪花,柔声道:“对不住,叫你受了如此委屈。老太太只是……”

抬手捂住薛谦的嘴,雪宁摇头道:“你无须解说,我都懂。”她是懂,可是不能原谅老太太将错都往她身上推。她也知道,此事与薛谦无关。只她心里还是难受,老太太这般说她,他竟是一句也未曾辩解。

与此同时,林嬷嬷又找来刚回了屋的大夫。

三日后,薛谦沉着脸跪在薛老太太棺木前,雪宁则是低头抽泣着。而薛询,却是一脸的麻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太太’

倒是薛语,这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无怪她会如此伤心,薛老太爷死时她已有十三。守了近三年孝,至如今的二八年华。正是说亲嫁人的好岁数。现今薛老太太这一走,又是三年,届时可就十九了。到那时择婿,哪还有个好的。

此次老太太去世,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雪宁这会可是没有身孕,自是要陪着一块跪灵,且老太太的后事也是要她自个料理。

等老太太入土为安,雪宁扶着赵嬷嬷起身之时腿都在打颤。连着近两月未睡好一个觉,白日里又那么一大摊子事等她,可是比她当初怀薛虬还要累上百倍不止。

“恩!”揉着肩躺倒软榻上,问道:“虬哥儿这儿在哪?都有谁照看着?”

“大爷刚吃过中饭,这会歇着中觉呢。有王嬷嬷还有大爷的奶嬷嬷照看着。”彩露拿了银丝锦被给雪宁盖上,接着道:“老爷唤了二老爷去祠堂,太太要不要……”

摆手止住彩露的话,“二老爷做下之事不能叫外人得知,故你家老爷才忍到今儿老太太入了土才发作。憋了这般久,凭你什么神佛去劝都没用。”眯上眼睛,背了身去,才小声呢喃道:“况他所错之事,也是我这做嫂子该劝的?不帮着薛谦给几嘴巴已是不错。”

与此同时,薛家祠堂内却未有像雪宁想的那般热闹,而是一片静寂。

许久之后,薛谦沉声问道:“你如今可还有何话要讲?”

“弟弟万死难其咎,要如何罚悉听大哥发落。”

“你在此跪上三日,我会吩咐下人们给你送饭来。”言罢,薛谦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三拜。

起身朝门走去,要跨到门外之时,薛谦停下来说道:“若不是老太太临走时再三交代,我绝不会轻饶了你。这三日,你且好好予老爷太太悔过。往后,我自会重新请了老师再教你四书五经,尤其孝经。”

薛询怔楞的听着,脸上尽是悔恨之意,这会哪还想得起被送往百里之外的白薇。

☆、第二十八章

寅时的梆子的刚敲过,金陵薛府中的下人们便起身忙碌起来。原是薛家老太太入土已满三年,今儿正是薛家出孝之日。

脱去穿了近六年的孝服,薛谦夫妇二人总算再次换上红衣。

坐到梳妆台前,打开锦匣,里边赫然是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由着彩露梳妆好,正待起身。只见门外进来一个约莫五六岁孩童。头上戴一顶赤金镶边大红小瓜皮冒,身穿一件金色镶边红底团花缎面圆领小袍子 ,外罩一件同系色的小披风,长得更是玉雪可爱的小男孩。正是已有五岁的薛虬。

薛虬不急不促的打了帘子进屋,一板一眼的对着雪宁作揖,道:“给妈妈请安。”说罢抬头对着雪宁露齿一笑。

瞧着他那露出的几个小米牙,雪宁不禁笑弯了眼。忙招手道:“这会子还早呢,怎的也这般早起来?”

“都说慈母多败儿,这话果真真不假。一日之计在于晨,原就该早先起。”转头对薛虬威严的问道:“昨儿布置你的功课可是已完成?”

薛虬自听到薛谦声音,便绷紧小脸,这会更是满眼认真的回到:“儿子皆已经完成,一会子便让青松给送来让您批阅。”

雪宁在一旁笑而未语,未曾阻住薛谦这般严厉的管教薛虬。都说严父慈母,等严父薛谦功课问的差不多,雪宁这慈母方才登了场,因道:“好了,咱们虬哥儿乖着呢!哪用你时常督促了。时候也已不早,咱们赶紧先用早膳吧。”这话一落,刚还摆着小脸的薛虬。漆黑的眼珠子轱辘乱转,接嘴道:“我要吃奶油松瓤卷酥 。”

“怎么?难不成你也以为我的询儿会做此事不成?”薛老太太这会已是陷入混乱中,她不信最疼爱的幼子,会做出这般事来。只她也是疼爱长子,这才一个劲的将错推到旁人身上。为着薛虬,薛老太太本就不喜了雪宁。这会子可不是可劲的将错往她身上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