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的空档,古榕大口的喝着水,出了一身的汗让他的发烧彻底好了,他一下子放下了碗,

“小圆,我该走了……”,小圆看向他,然后是几分钟的静默,

“你要去哪儿?”低声发问,

“还不知道,但也不能一直打扰你,”他也不知怎么的笑了出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微笑,也许他还将面对到处要饭的生活,被人打的生活,四处漂泊的生活,

“其实你可以留下来……”,小圆轻声说着,看向有些震惊的他,

“等你知道你要去哪儿的时候,再离开也不迟……”,小圆一笑露出了小虎牙,让古榕不知怎么回答,

“走吧,我们下午去树林里砍些木头再搭一个床叭”,小圆也放下手中的水碗,进屋拿出了锯子和斧头,

这是古榕第一次尝试着相信,他犹豫了下,拿过了斧头,随小圆进了树林,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在林子里砍了很多木头,劈开,茅草屋不大,只有一个大屋子,并没有分出房间,小圆清理出了茅草屋的另外一侧,找了很多砖块儿堆砌起来,铺上劈开的木板和木头,还有之前捡来的木板条,从之前剩下的布料铺在木板上面,屋里只有两床被子,古榕盖的是小圆的,小圆盖的是奶奶之前的被子,把被褥和枕头拿过去铺上了,一个简易的床就做好了,

虽然茅草屋很小,住下两个人勉勉强强,但比起之前到处流浪居无定所还是好很多,在古榕的要求下,屋子里扯上了一根绳子,将屋子一分为二,挂上破布料拼接成的窗帘,毕竟男女有别,怕会让小圆感觉不便,这也就算是两个房间了,在睡觉时也可以拉起来,

就这样,古榕在小小的茅草屋里和小圆生活在了一起……

刚开始古榕可能还不习惯,他始终无法摆脱过去上街乞讨被暴打的影子,晚上睡觉时极没有安全感,小圆隔着帘子听到了他的痛喊,立马披着被子起身,拉开帘子,坐到古榕床前,握住他的手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他被安慰着缓缓就睡过去了,

有时候做噩梦了,一直痛哭不止,小圆就坐在他的床上,拍着他的后背,握着他的手,基本上隔几天醒时古榕就会发现小圆披着被子坐在地上睡在他的床前,手里还握着他的手,他知道自己的畏惧和伤害已经深入灵魂了……

“小圆,我是不是半夜打扰你睡觉了”,早上坐在一旁的古榕开口了,

“啊……没关系的”,小圆心想着,他晚上做噩梦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要不,小古,把床搭过来吧,”小圆看向他,古榕一怔,他的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最后就变成了,古榕的小床重新搭在了小圆的床边,中间拉了一个帘子,后来古榕每到夜半再做噩梦时,小圆就会拉开些帘子,将手伸过去,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过一会儿古榕就可以平静下来,时间久了,小圆的手就好像是他的镇定剂,只要可以握到那双手,古榕就不再害怕,

日子久了,古榕也渐渐习惯了有“家”的感觉,每天不管在园子里务农也好,在外帮工也好,要饭也罢,总有一个可以回的地方,回家以后可以喝到热乎乎的野菜汤,也许不能完全的吃饱,但每天晚上不用担心风吹雨淋,有了那只紧握他的手,他再也不害怕做噩梦,再也不害怕被抛弃的那种感觉,可以安心的睡觉,真的是太惬意了,

对于小圆,他也有不同的感触,原来的他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感恩,更多的是绝望,当每天回到家里可以有人陪着说话,对他完全不怀任何恶意,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渐渐明亮了起来,之前被殴打被欺凌被瞧不起的日子仿佛离他远去,生活也有了些许意义,

“小圆,你从来只说你叫小圆,那你姓什么呢,”古榕坐在炉火前问着小圆,一旁的小圆抬头看向他,

“我……我姓方,叫方圆,”小圆看向古榕,古榕的脸上被炉火暖暖的颜色照的明亮,

“方圆……”,古榕轻声念出,转过头看向炉火,

“是不是我的名字很奇怪,又圆又方,到底是什么个形状呢,之前我喜欢方这个姓氏,因为做人就要方方正正,可真当我一无所有时,是没办法方的,我只能圆,圆滑甚至卑微的在别人面前,”小圆道出这些,脸上波澜不惊,仿佛这些痛苦都不是她亲身受过的,脸上浮出的竟是笑容,掩盖心底一抹无痕的失落,

“小古,你会不会这样觉得?”

古榕其实讨厌她这样的笑,讨厌看到故作坚强掩盖一切的笑,笑了好像就能让别人不知道心中所想,伪装自己,让悲伤滴水不漏,

在休息的空档,古榕大口的喝着水,出了一身的汗让他的发烧彻底好了,他一下子放下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