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音温润而柔和,有一种独特的韵律让人忍不住附耳倾听,并且很容易就能和他产生共鸣。他问候众人的时候没人觉得他是在说客套话,在他的目光里所有的苦难和伤痛都能被抚平。

但北川桔子知道他的双眼已经失明,他的腿不能长时间站立,他的双手已经举不起重物。他明明是年轻人,却只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等着死神上门。

怪不得他写的字没有力道,怪不得信笺上总会有墨点,怪不得他回信的口吻像暮气沉沉的老者。

北川桔子跟着众人一齐单膝跪下,所有站在这里的人心意都是相通的。没有人会问为什么他们要认一个病殃子当主公,也没有人会问他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看到产屋敷晖音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一切。

他们把刀放在身侧,目光灼灼的盯着站在廊下的他们的主公。

“我想跟各位介绍一个人。”他轻咳几声进入正题,“他会教给大家一种新的刀法,或许叫呼吸法会更合适。大家可以先跟他讨教一下刀法。”

产屋敷晖音脸上泛起奇异的微笑,就像是夜晚在荒野里找到了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笃定。

“六百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他了。”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哽咽。

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费力咽下从体内翻涌出的血沫再次开口,“请阁下向我的家人们赐教。”

北川桔子看着从内室走出来的人心重重一跳,她伸出手捏捏眉心,忍不住对这操蛋的世界骂出一句“我敲你大爷”。

对于武士和剑客来说这是荣耀,但对这个人来说这些东西只是负累。

男人穿了一身绛红的纹付羽织,内衬黑色的襦袢和跨,手里拿着的显然是一把日轮刀。他神色漠然的站在那里,日轮花札的耳饰随着风微微晃动。

北川桔子被那上面聚集的光荡漾的眼疼,她心烦意乱的收回视线,一点也不想看到台上的糟心主公,也不想看到更糟心的继国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