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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为了那样的自己,此刻,他值得冒一次险。

他仍记得海伦给他讲了无数次的那个童话的结局。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伦捧着那本《诗翁彼豆》,纸张已经被翻得卷起来。她的侧脸在暗光下是无限温柔。

她疯狂的复仇之心。他阴郁的处世原则。他前世漠不关心的性子……现在已经糅合起来,分不清情感最初的来源,分不清一切厌世、一切愤怒、一切逃避的情感哪些继承自血脉,哪些属于自己而哪些又属于前世。

只记得她那时清冷又带着点怜爱的读书声。

她说:

“女孩倒退了一步。她的目光从干瘪的心脏,转移到巫师英俊的脸上。感觉到一种被虚伪而愚蠢的表里不一而欺骗的愤怒。

‘恶心。’她指责道。愤愤离去了。

巫师疑惑地低头看向匣子里自己的心。

那颗心长期安置在在冰冷的地窖,听不到动人的音乐,感受不到亲人的关爱,更重要的是……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爱情的光辉,已经如此皱缩。

她可真是个挑剔的人。巫师想。从此再也没起过找女主人的念头,数十年之后,他孤独地死去了。到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海伦曾经就此问他,你觉得这个巫师是幸还是不幸。

文森特觉得,心脏既然体验不到情感,再论它的感受,就无意义了。但是,从未拥有过那些东西,旁人来看,还是有些遗憾。

收起情感而获得轻松的命运,还是随从自己那流淌着鲜红血液的健康的心脏——这个问题,三年后的文森特,无疑是选了后者。他不愿意冷眼看着亲人朋友仍受命运桎梏,所以拿自己冒了大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