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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眨眨眼。他还记得几年前,在格里莫广场的老房子,洁西卡的父亲向他们求救的样子;甚至还记得从前很幼小的时候,那位黛比同海伦在大家族的追杀下互相扶持的不破友谊。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文森特恢复过来,示意伊夫收手,他继续对付这个曾经抱在自己怀里的老巫婆。

黛比令人惊讶地方便他人操纵,谁冲她丢咒语她就冲向谁,简直像一头疯了的斗牛。

“你太激动了。”文森特试着想和她好好谈谈:“我能怎么补偿你吗?”

黛比稍稍停下,一股脑的情绪冲上胸腔。她在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丢弃在别人的家里,又被另一个家庭领养,有关她的一个散发不详味道的预言一直环绕她,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藏着不对的意味。

彼时她尚未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直到那天,她到了上学的年纪,被告知用不着像四五岁那样在草丛里扑蝴蝶,她才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得仓促地活着。

她甚至没来得及准备,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年,还没来得及怎没体会,又接着变成了耄耋之年的老妪。

而别人,世界上的所有人,他们有安安心心度过无数个凉爽清晨,宁静午后,和喧嚣傍晚的权力。

她没有这种权力。每一天都与众不同,每一天都带来令她恐慌的新变化,每一天都呼啸地奔袭而来,生命有如空气上浮动的烟尘,被无可商议的时间长河裹挟而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向谁去求助,该向谁去诉冤。该怎么独自一人面对这样日益汹涌的孤独。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一片混沌,于是,选择恨意是最轻松的办法。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考虑,只需要激烈地、满腔怒火地去恨就行了。这感情承担起她为数不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