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根本看不见。

大约是类似熟悉的气息,或者将死之人的直觉之类的东西,让她这样说吧。

托比欧想对她说,我不是你所以为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

或许内心深处,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握着女人的手,仅此而已。

他——迪亚波罗——没有在这个时候呼叫托比欧,仅仅是安静的看着,仅此而已。

啊,自己就是个胆小鬼,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托比欧,其实一直被托比欧保护的人是他,譬如现在,胆小怯懦的他甚至不敢出来与过去的女友面对面相见。他就是这样无能又懦弱的男人,被可爱的托比欧保护的怯懦的boss。

女人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她本应该诉说多年以来的思念,她本该请求这个人保护照看自己的女儿,她本该,有更重要,更多的话要说。

但是她预感到了,自己并没有力气说那么多的话。

只能说一句,只能在此时对这个人说一句,她理解了自己所面对的现实。

她,已经在弥留之际。

她试图张一下干裂的唇,但什么声音都没吐出来。

托比欧惊觉,他连忙拿出自己来医院时顺路买的矿泉水——巴黎产的,她不喝其他地方的水。

就像公主一样,高傲的公主大人,一如既往。

矿泉水的温润顺随着托比欧的手指,擦上她的唇,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内心轻松起来。

泪水从那只污浊的眼中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