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熟悉的耻辱感浮上心头,我刚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是这样逃,如今还是这样逃,这两年的日子无一不是在逃,我就只会逃了吗?!

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步,两步……最后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每个人都希望做个了不起的人,让身边的人都赞扬他’,不是天明一个人这样想,她也时常幻想有朝一日成为能力非凡,不同寻常的人。

可是,这么久以来,我的所做所为,不是胆小如鼠是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我关键时刻保全自己也没有错,可是这样一味地逃,和猫爪下的耗子有什么区别?

到最后,还不是一样的被人玩够了,吃得连渣都不剩。况且,罗网组织遍布天下,他们能找到一次两次,就绝对会有三次四次,张良和墨家都没办法避开,我这脑袋不够用的菜鸟又凭什么逃得掉?

落单的猎物反而更好捕捉,我这样,岂不是使自己更加弱势?

子文回头看着自己跑过的路,心里突然酸酸的,很想哭,在那片黑暗背后,还有一群关心自己的人,爱整人的雪女,搞笑的盗跖,长睡不醒的端木蓉和那个狐狸一样的张良,一直把自己当成徒弟甚至是子女教导的庖丁。

她是没能力,可真的要……要,要丢下他们,一个人跑了?子文眨了眨眼,抬手把还没流下来的眼泪鼻涕擦在衣服上……深吸一口气,回去。

黎明时分,将军府内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修长的食指在案上节律性敲着,唇边勾着暗暗的笑意,一旁的真刚眼神锐利,毫不懈怠;断水轻捋胡须,老谋深沉;乱神不辨喜怒,邪气盈盈;魍魉傲气十足,颇有不驯。

唯有转魂灭魂,相视一眼,而后杀气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