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况作为相国大人的老师,即便李斯多年前就被逐出师门,可传导授业解惑之恩,不是说断就断的。

或许说出去,荀况乃至儒家上下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李斯打从心眼里敬重他的老师,欣赏佩服那位天才师弟,当年如果韩非没有选择回韩国,如今的相国就是他了吧?

可是,像韩非师弟那样的人,想要的怎会只是一个相国?

皇帝陛下,又怎么会真的容得下那样一个人长久的留在秦国?

两个有同样理想的人绝不可能和平共处太久,更何况一个是臣子,一个是君王。

李斯内心一直都知道,韩非之才十倍于他,嬴政的雄心抱负远不止他现在握在手里的,所以,当年即便韩非没有阻止赢政攻打韩国,也会有其他的事挑起他们不和。

不过,他真的没有杀害师弟,他们这样的人,他和师弟这样的人,走过的路途免不了鲜血与枯骨,对待敌人,李斯用尽手段、从不手软,但对于师弟,大多是政坛上的博弈罢了。

“哼”荀况闭眼吹胡子,他是绝不会相信李斯这个白眼狼的。

“放肆,敢用这种态度对待相国大人!”小兵说罢,就要提起长矛戳一戳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儿。

“退下,他是我的老师”李斯依旧说着这句让荀况听来十分冠冕堂皇的话。

李斯抬起横在腰间的手,于牢外退后一步,行了最后一个敬师礼,“老师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