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自受,冷暖自知,只是胡亥不明白,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两个有着生生世世都还不清的仇怨的人,再无心平气和,相视而笑的一天。

何况,这样的仇怨,还是来自于血脉家国。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又何必在意再多些虚情假意,“请将此物呈给长公主。”

侍女接过一张旧得变色的丝帕,进去没一会儿,朔公主便从寝殿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呼呼……这,这……”嬴朔一开口,便虚弱地喘气,激动地抓着丝帕颤抖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刚喘过气,又是一阵嘶哑的哭声……

“下去”止住没有眼力劲儿,但又忠心护主的侍女。

“可长公主她!”

侍女被钦原强行拉开,“我只是区区臣妇,万不敢谋害先皇的长公主,你先下去”先礼后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是”

宫人们一退下,嬴朔反是冷静了,嘶哑的声音,透着一种浑厚的气势,“要我怎么做?”

哭,只因嬴朔为妻为母,不能与夫君共赴黄泉,教令幼弟。

生,是为父皇母妃养育之恩,断不可轻贱性命,白白去死。

敛,身处不利之地,当收敛一切,留有用之躯,以待生机。

起,顺势而为,即便一生无才,亦可以大秦公主之身,见证仇敌兴亡。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做皇帝陛下的姐姐……此外,我想问你,为何会相信我?”根据从古至今的套路,身为一个心肠坏得流脓的人,不应该这么容易取得仇人的信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