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没有坐在帐篷外面警戒。她倒进他们床对面的发霉的古旧的椅子,一直看着沉睡的哈利和罗恩。奇怪的是,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思考计划,没想着要怎么说服他们接受并执行这个计划,只想到山怪。她看着他们两个,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好似都了无踪影,他们好像仍然是那三个一年级新生,第一次品尝到家养小精灵烹调的美食,个个塞得肚儿圆圆,全身心沉浸在充满奇迹和魔法的生活中。她记得那天晚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两个人冲进女生盥洗室,大叫她的名字。他们为她而来。他们没有丢下她一个人。

这真是疯狂,她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怎么能拿年幼时幼稚的倒霉事儿和他们目身处的险境作比较呢?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他们来了——尽管他们可能会死,尽管他们可能会被开除。他们还是来了。有这样的情谊,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指望她不作任何尝试就放任他们走向死亡呢?

突然,她被这令人心寒的想法刺痛,即便哈利幸存下来,即便他取得了长老魔杖的承继权并成功地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可是如果她或者罗恩出了事,这场战争可能也会落败。哈利有着强烈的责任感,他几乎是被该死的邓布利多用十几年前的那段历史灌溉长大的,如果他觉得她或者罗恩是为他而死的……

最后,她放任自己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从她回到宿营地就强迫自己丢到脑后的男人。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谁能保护他?谁能站出来为他辩护?而且,他能……他还能不能找到力量继续未竟之事?她推动了一盘怎样的棋局?

她终于屈服于睡眠,她梦见她没有继续破坏魂器,她梦见伏地魔认为她是长老魔杖的承继者。所以他折磨她,剥了她的皮灼烧她的血肉,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她不能说。她不能伤害哈利或者斯内普,她绝不投降。但是当她的血液沸热,大脑封闭术竖起的盾牌开始坍塌,伏地魔侵入了她的意识,用他尖利苍白的指甲搜检她珍藏的真相……

“赫敏!”

她在椅子里醒过来,发现哈利的脸离她只有几英寸,“赫敏,快醒来!我发现晚餐后我们都睡着了。你觉得会不会是我们吃的浆果有问题?”

“什么?啊……我不知道,也许吧,现在几点了?”昨晚的实情这么轻易就掩盖过去了吗?

“差不多中午了,我猜我们都睡了,没人去警戒。”

“我很抱歉,”她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罗恩笑道,“坐着吧。很明显,我们可没有迎来任何不速之客。”

赫敏环顾四周,心头沉甸甸的。现在他们都醒了,她得给他们说说计划,说服他们。她得让他们明白要去做什么。

她走到炉子旁边,开始整理那些锅碗瓢盆,因为不想正面看着朋友们,所以只能靠做家务来掩饰自己。

“罗恩,你去找吃的还是我去?”她问道。

罗恩去找食物了。现在是春天了,蘑菇长得越来越多,还有些刚结果的浆果,尽管又硬又苦但是也还能吃。往南走大概两英里有个农场,也许他能从那里弄点鸡蛋。

罗恩一离开帐篷,哈利就在厨房转来转去,狡猾地看着她。她觉得要么是昨晚她进帐篷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要么就是他整晚都梦见她。最后,她无奈地看向哈利。

“怎么了?”

他看着她,好像在揣测她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我正在想些事情,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伏……”

“不,哈利,不能说……”

哈利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过神秘人杀了格里戈维奇吧?而且他在追查什么事?”

“所以呢?”

“瞧,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但是我认为神秘人在追查长老魔杖。我想格里戈维奇曾经拥有这魔杖,我是说,他是个魔杖制作者。”

赫敏瞬间感觉自己体内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她都不需要解释,哈利自己已经了解了部分真相。“我想是这样没错,”她慢慢地说,“但是他要怎么弄到长老魔杖?”

“我不知道,但是之后拿到魔杖的人,就是在神秘人杀死格里戈维奇之前,我从他意识里看到的那个人,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她惊叫。

“没错——所以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就都说得通了,不是吗?为什么克鲁姆认为死亡圣器的标记就是格林德沃的记号?正因为他持有长老魔杖,他也许是用这个标记来吹嘘自己,而且……”

“但是,哈利!如果格林德沃曾拥有长老魔杖,那么邓布利多?”

很明显,他还没想到那么远。听到她的提示,他凝望着她的双眼中,猛地燃起了一簇愤怒的火焰。

赫敏没有坐在帐篷外面警戒。她倒进他们床对面的发霉的古旧的椅子,一直看着沉睡的哈利和罗恩。奇怪的是,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思考计划,没想着要怎么说服他们接受并执行这个计划,只想到山怪。她看着他们两个,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好似都了无踪影,他们好像仍然是那三个一年级新生,第一次品尝到家养小精灵烹调的美食,个个塞得肚儿圆圆,全身心沉浸在充满奇迹和魔法的生活中。她记得那天晚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两个人冲进女生盥洗室,大叫她的名字。他们为她而来。他们没有丢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