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上前拖了程嬷嬷就走,几个小丫头还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没人理,就有大丫头急匆匆跑来,向着老爷小声道:“太医已经诊完脉了。”

老爷抬脚就往正房走,看都没看仍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一眼。

正房的帘子早在老爷走过来之前就已经挑开,等人进去之的才悄然合拢。正房里一片肃穆,丫头姨娘们见老爷进来,纷纷低身见礼,早没了往日的燕语莺声。

“玉珍?”老爷径自进了内室,见太太正亲手给儿子擦着额头,小心的叫了一声。

太太头都没回:“老爷问清楚了?”

老爷有些为难地开口:“最后跟着瑚哥儿的,是程嬷嬷。”

床榻之上,传来细微的帕子落下之声,接着就是太太冷清的声音:“如此,老爷也该去回一声国公爷吧。”

“玉珍,”老爷的声音里透着为难:“瑚儿是在内宅出的事儿,还是先报给老太太才……”

“内宅之事?”太太的声音越加冷清起来:“老爷是不是觉得,瑚儿落水是内宅小事,还是由老太太主持公道才合情理?可是老爷别忘了,瑚儿,可是嫡长孙!”

说完,不知是强忍的悲愤无处发泄,还是想起程嬷嬷正是老太太做主给儿子送来的奶嬷嬷,手止不住的抖个不停,连身子都摇晃起来。身后的陪房张来家的早见不好,轻声劝道:“太太千万保重身子,哥儿还指着太太呢。”

老爷本被太太说得脸热,再听陪房这么说,觉得她是针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尽心,不由焦燥地向张来家的骂道:“多嘴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