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听懂了他声音里未尽的遗憾:都很好,只是都没有她。

她抬高音调,转移话题,试图调动田征国的情绪,“你们那边很晚了吧,你要不要早点休息,旅游很累人的。”

田征国没有回答,沉默良久,电话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阮舒听见了田征国说的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还有寂寥的夜风声。

田征国换了个姿势,将手放在栏杆上,用力抓着,打电话时的紧张卷土重来。他想把那件事当成一个玩笑说出来,可嘴唇嗫嚅着动了动,那些话像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蓦地,田征国鼓起勇气叫了一声阮舒的名字,“阮舒。”

“嗯,我在。”阮舒眨眨眼,隐隐预感到田征国下面要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我?”田征国说得极为艰难,一个字一个字似乎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

但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下面的话田征国说得就顺畅多了。

“除了唱歌跳舞,我什么都不会。你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没能做到;纹身前,你说过不喜欢,我还是去纹了大花臂;就连和异性保持距离,我好像都没做好”

阮舒怀疑他是不是新学了什么ra技巧,一下一下像机关枪似的,她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克制自己不要在这种认真谈心环节笑出来。

“所以,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我?”田征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消失。他紧抿着唇,眼神放空,好似在等待最终审判。

“坦白说,”阮舒仔细思考后,慢慢给出自己的答案。“一开始,看见新闻报道,我是有点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