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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忙说:“贤弟为何如此啊?”

桓玄哀痛道:“我父亲在时,乃是当朝丞相兼大司马,手握军政大权,位在三公之上!如今我父亲不在,朝廷便落井下石,骂我是反贼之子!我年纪轻轻,竟怀才不遇,一直被冷落至此,这公平吗?”

谢玄也知道他的境况,便禁不住同情说:“令尊大人在时,连皇上都要畏惧三分。古语道‘君怕臣,臣必危’。你父亲乃是老臣,他如今不在了,作为他最喜欢的儿子朝廷必然猜忌你!”

“我一个少年小子,有什么好怕的?”桓玄愤愤不平地说。

“恕我直言,贤弟虽然年少,可胸有大志、非久居人下之辈。你虽然相貌英俊,却面露杀机,望好自为之!”谢玄直率地说。

桓玄扑通一声跪下说:“小弟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兄长乃是江东第一才俊,是我辈中的龙凤。希望哥哥看在同是世家大族的份上,在你叔叔谢丞相那里替我美言几句,以后飞黄腾达必不忘大恩!”

谢玄叹口气心中有些不忍,这桓玄也是少年英才,因为他父亲桓温是曹操、司马昭那样的权臣,一直有篡位的野心,所以他父亲死后桓家遭到朝廷无情地打击。现在桓玄不但没有官职,还时刻有生命危险。

桓玄哭道:“现在能救桓家的,只有王谢两家了。王家不愿出手相救,只能期望谢家了!我父桓温和令尊、令叔都同朝为官多年,如今一旦逝世便家族衰败,朝廷这样做岂能不让人心寒?谢大哥,你叔叔现在担任丞相风头正盛,万一将来立下大功,也肯定会遭到朝廷猜忌的。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令叔遭到排挤,你们谢家也可能像我们桓家那样兔死狗烹!”

这句话猛然点醒谢玄,他心头一震,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是啊,当年的丞相桓温一死,他们桓家马上就遭到朝廷整治,万一哪天谢安也死了,这谢家子侄会不会落个一样的下场?

今天桓玄跪在他面前求谢家帮助,哪天谢家衰落了他要去求谁帮助?谢玄扶起他问道:“你小名是不是叫灵宝?”

桓玄吃惊地说:“兄长怎么知道?”

谢玄笑说:“我叔叔如今是丞相,朝廷用人都归他管,何况咱们都是世家大族,对你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