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我拎起他的后衣领就向着战场扔去,“拔出你的刀,现在手上有武器、能救锖兔的只有你了!快回忆起来水之呼吸的招式,消除恐惧,把这活该被杀千刀的死鬼砍成小面包片吧!”

富冈义勇的脸上仍有迷茫,但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梦境是由他的潜意识所控制的,已经身经百战,面对下弦之五也只是用轻描淡写的一刀结束战斗的水柱不可能在面对鬼的时候被吓得僵直。他在此时只可能本能地做出一种动作

抽刀,飞身,水之呼吸!

这是并不知道名称的一招,因为当富冈义勇砍下手鬼头颅的时候,整个梦境都被按下了静音键。我们只能看到他携着飞浪日轮刀锋在黑夜里也划出了一道圆满的痕迹,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因为当我看清楚时,手鬼已经头身分离;但这一切发生得也很慢,高高飞起的头颅在半空中停留的时间未免太长,长到违背了物理法则,牛顿都要掀开棺材板坐起来骂人。

我在心里给这一招命名:

水掉割头。

手鬼头颅落地之时,也是富冈义勇醒来之时。身量原本还不如同行人中最小的葛叶的义勇在回身归剑入鞘的时候身子像是小树吸饱了雨水一般抽长,当他落地、稳稳地挺起腰重新抬头时,在我们面前的已然是能够肩负起一切的鬼杀队水柱了。

锖兔呢?

义勇偏过头,肉桂色半长发的少年就站在战场边缘的高高树杈上。这位被义勇所幻想出来的虚影扶着树干,掀起属于他的狐狸面具,望着已经长大的师弟微微地含笑。

“……”

“……”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可能此刻也不需要什么言语。锖兔对着义勇点了点头,轻快好似密林间的野兔一般跃起隐入黑暗之中,留给我们的是一个熟悉龟甲纹羽织的背影。富冈义勇望着那片吞没了一切的密林夜色,眉间那股好像永远也化不开的抑郁随着夜间清风飘散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