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对阿诚说出自己的恐惧。这样的恐惧,让它活在梦里就够了,它让他更加珍惜现实,贪念阿诚的温暖,也更加惜命。

他的头埋在明诚胸前,听到青年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嘶哑着对阿诚表白:“我明楼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阿诚爱我。”

明诚下巴搁在明楼头顶,听了这句话,呼吸一滞。

他修长的手插进明楼头发里,温柔细致地梳理,眼睛湿了一片。

“明诚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和明楼相爱。”

阿诚……明楼心头低唤一声。他看着桌上的文件,又想起阿诚给他念行程安排的声音。

王雪艇从休息室出来,揉着太阳穴,“今天下午怎么安排的?”

明楼起身给他到一杯热茶,“教育部副部长和纪检组组长预约了您的时间,下午三点到五点,委员会秘书长邵先生和中执会张先生和您有个会议,接着还有新闻记者的预约采访。”

王雪艇看了看表,“还能休息十分钟。”他从抽屉拿出一封信,细细地又读一遍,眉头略微舒展。

明楼打量他的脸色,“王先生不打算写回信吗?夫人一定等急了。”

“写不得,”王雪艇叹了叹气,“统计局要拿着信层层审核,还要拍照存档的。夫妻间的那点事,别被人看笑话。无妨,重阳节我夫人会过来一趟,信也没必要写。”

明楼心里咯嗒一声,“王先生的忠心日月可表,统计局连您的信件也要拦截查看?”

“谁也不例外。”王雪艇折好信件,“你将来写信,也要被拦截存档的。这年头,人人自危。我的忠心……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对地方。”

明楼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