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聂卫民还是一本正经的,跟个小干部似的,坐在下铺,不吃,不喝,头不歪眼不斜。

他长的最像聂博钊,鼻子眉毛眼睛都像,俩父子大概在生气,就连生气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一个二,一个愤青,陈丽娜心说,这俩父子倒是绝配。

“都买了些什么?”聂博钊问。

陈丽娜把编织袋子打开,先从里面掏出一只盒子来,揭着咣齿一声掀开,在上铺的二蛋顿时就把头伸下来了:“妈,这是饼干啊,饼干。”

“我没饼干票,你从哪儿买来的饼干这是?”聂博钊惊呆了,而二蛋为了抢饼干,一个跟斗险些要从床上栽下来。

陈丽娜分了二蛋三片,分了三蛋儿两片,轮到聂卫民时,分了他四片。

但聂卫民吸着鼻子就别过了脸:“我不吃。”

陈丽娜于是将盒子扣上,咔嚓一口,自己就开始吃饼干了。

这个年代的饼干,还没有太多的香精添加剂,奶味儿也很纯正,酥的掉渣,是真好吃。

再接着,二蛋又是一声惊呼:“这是麦乳精,奶粉,这是红虾酥,哦哟,这是大白兔,大白兔奶糖。”

满满一大兜,竟然全是给仨个孩子的零食。

“糖一天只能吃一颗,吃了红虾酥就不能吃大白兔,吃了大白兔就不能吃红虾酥。小聂同志,你要吃吗?”

聂卫民最爱吃的就是大白兔,但这时候他还是好面子,坚持着不肯吃。

陈丽娜也不说啥,给孩子们分完了,把编织袋一扎,直接就给塞到床下面去了。

火车哐齿咣齿,陈丽娜带着三蛋儿睡在铺,聂卫民独自占着上铺,而聂博钊和二蛋两个,则是睡在下铺。

要睡着的时候,陈丽娜叫聂博钊给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