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战逸非还没接上话,方馥浓已经替他回答了:“薛彤会继续咄咄逼人,滕云则会装模作样痛哭流涕,然后你就会心软了,妥协了,把那些价值百万的工业废料全部吞进,当作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方馥浓!”听出对方语带讥刺,战逸非强忍自己不动气,只是说,“我们昨晚不是约定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再吵架。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Sorry.”意识到自己“违规”了,方馥浓腾出一手作出投降的姿势,目光仍未离开手中的几份协议,“我只是觉得,任由一个女人活在亡夫编织的谎言里,也挺残忍。没准儿温妤本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遇见一个更好的男人……”

“别的女人或许可以,比如薛彤,她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得更好。但温妤不行。你不能否认,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和你不一样,你活得入世,他们活得入境,比如永远活在一段感情里的温妤,比如永远活在戏里的小宋。”

人活着,无外乎是满足各自的痴迷,排遣各自的憎恚。这话方馥浓无法反驳,他想了想,忽然笑了,“那么你呢?”

“我?”

方馥浓从沙发上转过脸,望着他的眼睛,“你不想让小喆回到战家,真的只是为了温妤?”

战逸非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答就算了。”

战逸非沉吟片刻,给出答案:“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谁给了,给了什么,都不重要。他被战博认可了,他被战家需要了,他得到了他一度以为自己并不渴望的东西,然而事实证明,这感觉不坏,他也暂时不想与别人分享。

方馥浓听懂了,觉得这小子的别扭劲实在可爱,忍不住朝他勾勾手指。

老板椅坐得屁股疼,战逸非走过去,直接把自己塞进方馥浓怀里。

“我倒是不介意你们父子情深,可如果你爸让你当商务部长的女婿,你也乖乖听话吗?”

沙发不够两人平躺,他等于直接睡在方馥浓身上,被他两条手臂箍在怀里,战逸非故作一本正经,“很有可能。我记得你在九华山时对我说的话,所以我决定孝养父母,免遭轮回报应。”

这样的口是心非惹得人发笑,方馥浓把身体支撑起来,把手上的协议书放在战逸非眼前,指给他看,“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些日子觅雅的广告投入,除了《rolling star》是你以产品赞助与唐厄的节目配合程度置换来的合作,别的一些硬广投放都不合时宜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