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司仪是沪上知名的主持人,跟许见欧也颇有交情。彩排时候,战逸非从他那里得知了许见欧的近况,知道他现在人在北京,依然从事媒体业,只不过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干得倒不错。

而且还有人追。

追他的是个开饭店的老板,常吹自己是努尔哈赤的后裔,有点钱,但不算多,长得浓眉大眼,膀阔腰圆,粗看难入法眼,细细接触之后,便能感觉出北京爷们的爽快利落来。

再多的消息也没有了,战逸非跟许见欧本就不熟,发生这么多事以后,也就彻底断了所有再联系的由头。

唯独见过一次,他去探望滕云,恰好在监狱外头与许见欧打了个照面。

他知道许见欧每个月都会飞回上海,来这儿探望朋友。

滕云判了六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短不过十来分钟的高墙内外相对无言,也长不过一辈子同床异梦,白发如新。

许见欧没有化妆,脸上留有刀伤的印子,但气色看着很好。简单寒暄两句,战逸非问他,会不会等滕云?

这话刚才滕云也问我了。许见欧笑了笑,我反问他,你觉得呢?他说,别等,一定别等。然后他就哭响了,哭得里里外外都能听见。

战逸非陷入沉默,许见欧轻轻叹气,随缘吧。我不想再被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打扰,我想把日子过得简单一点,我想找个好人,好好生活。

***

彩排之后的迎宾时间,徐亮紧张得浑身发抖,十分钟不到就跑三次厕所,而战圆圆正为了能否多贴一层假睫毛与化妆师死磕。婚礼的一对主角全不在场,结果只剩下穿得比新郎还帅的新娘哥哥在外头迎宾。

战逸非跟伴娘交代了两句话,掉头去厕所,谁知刚跨进门口就被人轻推一把。

男厕所的门“砰”地关了上,几乎与此同时,他就被身后的男人抱进怀里。

“你这样子很像严钦。”香水味非常熟悉,战逸非知道来人是谁。

“我刚下飞机。”方馥浓专心致志地把战逸非拢在自己怀里,不让挣扎不让动,“你挂电话后,我就赶去了机场。”

“我没骗你,你再不回来,我真打算找个人结婚。”战逸非身体僵硬,刻意拉开不配合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