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难得回乡祭祖,印象中这趟旅程父亲对母亲不错,母亲曾抱着他自言自语:要是以后也这样多好。

但这只是奢望。

好似是因为这件事,李攀和父亲闹翻,父亲就跟母亲提离婚。

他和李以均躲在一旁偷听。

父亲说可以比照李妈妈,补偿母亲多少多少家产,但孩子要跟他。

他和李以均怕被大人发现,跑回自己的小房间,李以均很开心,说以后可以一起住。他很难受。

李以均说,我妈说过,不是不要我,只是因为我呆在daddy身边会更好。你看现在,我过得开心,我妈也过得开心。

于是他又难受又有点开心。

难受不能和母亲一起生活,开心她可以像李妈妈那样,开启自己的新生活,不用被父亲拖累,被他拖累。

但母亲不肯离,这件事又不了了之。

从此以后,萧一献一家再没有回乡祭祖过。母亲跟他说父亲如何好时,他偶尔会自动回想起回乡祭祖的那几天,想他们大抵也有过一段美好时光。他不喜欢父亲,有病还娶母亲,误了她一辈子。

到了今年,萧一献对父母之间的事有了一些了解,虽然无法肯定,但他内心其实已经认定了,父亲不好,母亲也不算无辜,婚前就知道父亲的性取向,但她还是嫁,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但萧一献还是会心疼,心疼被父亲忽视却还有所期盼的母亲。

等萧母买完晚餐回来,萧一献已经将萧父劝回B市,萧母有些失落。

晚上洗漱后,萧一献躺在床上,跟席来州发了一句“晚安”,萧母拉上了陪护床前的拉帘。

萧一献的手机正好亮了一下,他拿到面前一看,席来州发来的信息。

——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