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了看,接过纸笔,又在上头补了几笔。她没动碗本身,只是把那个半个拇指大小的小凸起给细细描绘了一下。栾澄专注地看了半天,发现那应该是只蝉。

“是这样么?”老太太问。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样。”栾澄觉得,当时他爷爷拿在手里的碗就是这么个模样。

“这的确是金蝉玉碗。白玉碗底,紫金蝉。”奶奶说,“不过你爷怎么会跟你要这个?咱们家又没有。”

“说的是啊。不过好在爷爷现在不来我梦里了。”栾澄说,“有一段时间他天天晚上来,弄得我觉都睡不好,奶奶您不是知道么。但是最近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顿了顿,“原来是这个‘蝉’,我还以为是缠绕的‘缠’呢。”

“小顾,是谁告诉你可以找九胡解决你的问题?”老太太问。

“是重明先生文国生。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没有找出病因。后来是爷爷找到这位老先生,家里才知道我是天生少一魂,所以才会比其他孩子容易夜惊、哭闹、也易生病。”

“怪不得呢。”梁苗苗说,“从你的面相上看,分明是早夭的命,能活到现在必然是有人逆天改命所致。这位重明先生在玄术界也是位传奇人物,他能想到用你前世的魂魄来弥补你残缺的魂体,看来也是煞费苦心。”

“的确。只是重明先生也说过,若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九胡先生才行。”

“那现在找不到了怎么办?”栾澄问,“还有其他办法解决吗?”

顾倾淮摇摇头:“目前看来还没有。”

再过不久,韩诚东的魂魂可能也就不在了,到那个时候,或者是明玥,或者是白幽,他们的灵力也会开始相继减弱,直到有一天和现在的韩诚东一样,灵体颜色越来越淡,至多再在这世上存留一年。

栾澄觉得气氛压抑,又问:“白幽和明玥就是你的前世吗?”

“不是。”顾倾淮话声一落,一道与他长相酷似的灵体便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却不是韩诚东又是谁?

韩诚东长得与顾倾淮像是一个模子里扒出来似的,只不过韩诚东看着要比顾倾淮年长许多,而且大约是因为身穿铠甲,所以要比顾倾淮显得更英气一些。就是灵体的颜色太淡了,淡得仿佛就要看不清似的。

平时看白幽和明玥就觉得他们的透明度够高,现在有了韩诚东作比较,就会发现,其实白幽和明玥存在感还是很强的。

“他叫韩诚东。”顾倾淮说,“之前在语文课上女王让你译文言文,就是他告诉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