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琴酒转过头,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性别,定错了。”

因为他认为,真正的男人必须得是男子汉的模样。

待这个意外来客不再回首,日向剁了跺脚。一些冷风窜进了他的脖子里,他不得不把衣领竖起来,让下巴隐藏进衣物里。

在走遍了隔壁的茉莉小巷之后,日向终于找到了离家出走的无惨。对方坐在小路的石阶边上,他正一脸痛苦地在揉他的脚踝。

日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那些已经憋起来了的眼泪好像又要流出来了。花野日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走过去——自然而然,另一位当事人想要站起来立马逃走。可是无惨崴到了脚,他疼得几乎无法站起来。

日向靠近这只一旦受惊就会逃跑的小小野兽,他不在意石阶上得水渍,也跟着坐了下去。淡绿色的伞足以将两人都笼罩在雨无法落到的地方,而伞也向另一方倾斜。

日向几乎嗫嚅地说:“对不起……”

他尝试性地靠到对方身边去,无惨却像提前感知到那种触碰而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日向僵硬在了原地,不过这是正常的,他告诉自己。任何一场争吵都并非一两句道歉就可以化解的。他假装不在意地拢起自己的双臂,“我只是一时生气……我一点也不嫌弃你,一点也不。我只是太生气了。”

日向听得到那粗粗的喘气声,气流在经过鼻腔的时候,发出了一些破碎的声音。

日向的声音很轻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哄人入睡的摇篮曲。他总是显得很温柔,显得很平易近人,但是无惨并不想要这个。

一切都可以是表象,而且他觉得,日向只是、只是拥有的太少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任何一个平庸的人类看起来都弥足珍贵。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关系。”无惨的心像生病了一样地疼,他十三岁的内心竟然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他本以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日向摇了摇头,他那些被雨水泡湿的软发“服帖”地粘在他的脸颊和额头上,他那占据了眼睛大部分的绿眼睛看起来非常的明亮。

“我的人生中有三个重要的人,你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个名字简直就像是诅咒本身的男孩依旧保持着那个抗拒的姿势。“无惨”这个名字的意思并非是“没有悲惨”,而是“极尽悲惨”的意思。

山上的僧人离开寺庙,途径他们村庄的时候,告诉他尚在孕期的父母,“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所以,在为一个新生儿许下姓名的时候,绝对要多加思考。

他的父母百般思考之下,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幻想和现实,往往是相反的。所以呢,无惨就是并不是经历悲惨的意思。’

无惨想说他们错了。

因为谁都在悲惨之中挣扎着苟活,或者直接被放弃了性命。

无惨能够感受到,一股湿热再度靠近了他。那种充满了麻麻痒痒的温度,简直让人无法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