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上体育课，没有其他老师占课的话，基本上就是自由活动。

男生差不多都去打球。

我不怎么打，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同学们打。

我不是那种体育课没人管，就窝在教室里学习的人，瓜田李下，为了避嫌，我是一定要离开教室，坐在人最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就有顾妄。

不知道顾妄有没有上过课，每次我们班体育课，都能看到他逃课出来打球。

这样肆无忌惮的人，凭什么考的这么好。

结果就在这么拥挤的观众席上，我俩离的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可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我就是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顾妄的声音挺好听。

我听见他旁边的哥们儿，问他到底有没有对象，说自己的妹妹想追他。

已经听得够清楚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也许我的眼睛还瞪得像铜铃。

于是我闭上眼。

目空一切，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听见顾妄说：“去你的，你有没有点格局，都上高三了，还整天想着情啊，爱啊的，老子不谈恋爱，别再来替你妹妹说媒了。”

“那有人说你和你们班那个……刚选出来的校花，啊，你懂的，什么情况啊”

那男生语调八卦，问出了我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顾妄的声音更不耐烦了，“我就纳闷了，到底是为什么，总有人问我和她的关系，需要我挂在脸上吗，我不谈恋爱，别瞎说，万一人家有男朋友，你们以讹传讹，不是耽误人家的姻缘吗。”

“不是我们传的，是她亲口承认她喜欢你了，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顾妄沉默半天，我听见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老子要是谈恋爱，全世界的人都得知道，只要他没意见，见个人我就说，我发朋友圈，我换头像，我改签名，我印了他照片穿自己身上，你们放心好了，我顾妄脱单的话，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

末了，顾妄又说：“我现在可是一心向学的好学生，高中……肯定是不谈恋爱的，让你的姐姐妹妹们都放心，到了大学再说。”

到了大学再说。

虽然顾妄长得挺渣，看起来像是同时能聊八百个女朋友的样子，可有他这么一番话，我倒是放心了，至少和他对视的时候，我不心虚了。

反正他没女朋友，单身，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从那天之后，我倒是再没有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有好几次，我甚至以为顾妄也直愣愣的看着我，我俩马上就要撸袖子打起来了。

要是打不过他，可就丢人了。

可是并没有。

两个男人的目光缠绵了半天，最后都移开了视线。

真的正常吗。

我总有种诡异的错觉，顾妄那天宣布他单身的话，好像是对我说的。

不行不行，人至少，人必不能这么自恋。

我最近的成绩忽上忽下，我必须得在毕业之前一直保持第一。

否则，顾妄平时看我，我觉得都是轻蔑和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