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妈妈安慰他：“你别理封肆，他就不该成天往外面跑，一天到晚不着家。”

封肆好笑说：“妈，我三十了，不是三岁，婷婷不在家，你不用对着我耳提面命吧？行了行了，知道我在这里你烦得很，我休假够了，马上也要去工作了，会自觉滚。”

陆 深下意识看向他，想知道他说的工作是在哪里，封妈妈也问：“你这次又要去哪里做事？”

封肆：“反正不是这里。”

至于是哪里，他没有说，封妈妈也没兴趣再问下去。

吃过早餐，封肆送陆 深下楼。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并肩走在一块，脚下的木质地板有些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声响，打破了他们之间沉寂的气氛。

陆 深：“你……”

“你还是回去吧，没必要再来这里找我。”封肆先开了口，截断他的话。

陆 深的脸色微变，停住脚步，站在昏暗走道的尽头，回身看向他：“你确实不打算再回去我那里了是吗？”

封肆：“不打算。”

他看了看刚充完电的手机，昨晚十二点多陆 深发了条微信给他，问他在不在家里：“你昨晚就来了这里？在这里等我了一整夜？”

陆 深尝到心口翻涌上的血腥的味道，脑子里还回荡着封肆刚才那句“不打算”，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封肆道：“你真没必要这样，天这么冷，你来这里做什么？”

静默片刻，陆 深忽然伸手过来，用力攥住了他：“……你写的那些明信片，我都看到了，写给我的那些。”

封肆“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以前写着玩的，反正也寄不出去。”

“可我看到了，没法当做没看到过。”陆 深坚持道。

封肆：“所以呢？”

陆 深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补偿你。”

“补、偿。”

封肆慢慢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抽回手点了根烟，轻吐出烟圈：“陆总打算怎么补偿我？钱我够用了，不需要，肉偿的话，你做过很多次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兴趣。”

“我把我的心补偿给你，你要吗？”陆 深很艰难地说出这句如同告白一般的话，他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但是他爱封肆，这件事早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再无法拔出。

封肆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陆总这算是在跟我表白？”

陆 深被他笑得心里没底，艰声道：“……是。”

封肆：“那好，我也不要求你对别人公开我们的关系，告诉你家里人，做得到吗？”

陆 深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恰好是陆 清打来的。

收敛情绪按下接听，陆 清是打电话来告诉他，后天她也要来伦敦，她闺蜜在这边举办婚礼，她要来做伴娘。

陆 深皱眉道：“我出发之前，你没提过这个事。”

“是没有，”陆 清解释，“行程早定下了的，当时我本来想跟你说，由我来出席这个商务邀约，时间上正好，不过你坚持要去，我就没说了，你的商务行程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陆 清的意思，很明显是提醒他该回去了。

公司刚刚经历过动荡，他俩不好同时待在国外，至少得有一个人回去公司坐镇，陆 深只能应下：“我明天回去。”

身后脚步声远去，他转过身，只看到封肆趿着拖鞋上楼去的背影。

握紧手机，陆 深轻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