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深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低了头，提笔快速画起来。

他画得太过专注，没有察觉到封肆的气息带着热气自后欺近，声音落至他耳边。

“你在画我吗？”

陆 深心头一跳，回头对上近在咫尺的笑意盈盈的眼睛，一瞬间脑中空白，全然忘了反应。

封肆将他呆滞的神态看在眼中，笑抬了抬下巴：“画得还不错啊。”

陆 深回神转开眼，不自在地说：“我随便画画的。”

封肆依旧靠在他身边，欣赏着他笔下的画：“你之前说你画得不好，又是谦虚了啊，我看画得挺好的，画完了能送我吗？”

贴得太近了，陆 深能清楚感知到封肆的呼吸和身上的热度，迅速把最后几笔画完，他把画纸递过去，佯装镇定：“给你吧。”

封肆看着手里的画，笑得很愉悦，陆 深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了一眼时间，岔开话题：“快三点半了，走吧。”

封肆把画收起来，不再逗他：“我去换个衣服。”

第二次做心理治疗，陆 深还是紧张，进门之前停住脚步，身边人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语调轻松：“进去吧，早点结束了我们去吃晚饭，今晚那些生意不错的餐厅应该都得排队，早去早好。”

见陆 深不明所以，封肆告诉他：“今天是二月十四号。”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陆 深心下有一瞬间的触动，被封肆这么一打岔，紧张情绪倒是消退了不少，放松心情，抬手敲门。

等人进去后，封肆走去外面花园，想点烟时忽然想起之前跟陆 清见面，陆 清说陆 深最近烟瘾大了很多，她有些担心。

陆 深原本抽烟的频率很低，烟瘾加重应该是他回英国以后。

封肆随手把烟扔进了垃圾桶，他自己以前其实也抽得不多，这七年里确实养出了不少坏习惯。

算了，还是戒了吧，叫上陆 深一起。

五点半，陆 深走出康复室，封肆就站在门外，看到他出来，先递了纸巾过去。

陆 深皱眉：“我没哭。”

封肆好笑说：“我什么时候说你哭了？给你擦汗的。”

真要说起来，陆 深除了每次在床上被他逼得受不了了，眼角会溢出生理性泪水，唯一一次哭，也是那晚他说要走。

哭起来还怪好看的。

封肆不得不承认，他面对陆 深时，偶尔还是会按捺不住那些想捉弄他的恶劣心思，明明刚才递纸巾过去，本意只是想关心他。

陆 深伸手接过，按到额头上闭了闭眼。

封肆问他：“还是很难受？”

“不知道，好像比上次好一点。”陆 深想着，真正感觉不同，是走出这扇大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封肆，让他心里好受很多。

封肆忽然伸手，揽过他肩膀，轻轻抱了他一下。

陆 深一怔。

点到为止的一个拥抱，很快又放开，像朋友间的安慰和鼓励，封肆退开身：“没事了，我们走吧。”

车开出医院，陆 深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封肆开车，让他看看去哪里吃饭。

“今天这个日子，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的，看在别人眼里默认都是情侣，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选人少点的地方。”封肆提醒他。

陆 深犹豫了一瞬，说：“没关系，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