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战争宣泄，他的神力和精神力也混乱的更厉害。强娶小皇子当了圣后，才在他用精神力和血脉力量的疏导下逐渐有了清醒的日子，他们在神眠星共同生活了五十年，前面十年陆任情绪都处于不稳定状态，理智回归的时候，也曾和小皇子谈过有关神眠星的事。

那时候他已将金银铜长老的权力压到最低，各种决策多由皇子殿下在旁帮忙权衡利弊。常会因为体内反复无常的毛病失智，清醒了变回觉得极累。

他抱着小皇子，跟他说神眠星是自己的束缚，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应该会用其他物质条件还他们的救命之恩，这样虽然永远不会达到半神的高度，但至少自由，也不会有随时可能变成疯子的问题。

“你无需做出任何让步。”小皇子大概不敢再和陆任对视，目光扫过缩在他身后的那群代表启源星的系统，“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束缚你。往后的日子，你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思随意生活。”

“神眠星、启源星、任何宇宙任何星球，都随你心意。”他像是透过那些努力降低存在感幽灵警告他们身后的主神，“没有人能用卑鄙的方式抹除你的其他选择。”

陆任唇角的弧度随着他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淡。

小皇子说不允许任何人束缚他。然而对陆任最大的束缚，明明就是他本身。

眼前这个几乎存在于他每一段人生的皇子，就算是记忆片段的梦里，也都是他的身影。

陆任一直等他说完，才稍稍带起疑惑的开口：“任何宇宙、包括你的第一宇宙吗。”

毕竟直到死前分离，小皇子都没放弃劝他回第一宇宙，他恢复记忆后也整理了小皇子来启源星后做的这些事。

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事，陆任的求生意志却一直在，不然灵魂破碎的瞬间也就消亡了。他原以为小皇子到启源星来，又费尽心思不知道和主神签了什么跳跃来救他，应该还是想来带他回第一宇宙，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陆任也不会再拒绝。

然而明明从神眠星坚持到两方大战，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小皇子如今却好似想开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重复了一遍，“要去第一宇宙，那里所有星球都会欢迎你，我许你永世畅通无阻、来去自由。”

他说话难得如叹息一般：“你永远是第一宇宙的贵宾。”

陆任看着他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勉强着才这么说的。

说到底，两人也算多年未见，他的身份已经从皇子变成皇帝，就算他在说谎，陆任一时也有些看不透。

但如果他是真心这么说的，确实放弃了坚持这么久的执念……

陆任也觉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