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卑地应着,就用之前在那条小巷里蹭脏了的袖口擦掉了越流越多的血,总算没那么狼狈了。

“你 ”瑞普尔还不满意,正准备再骂他几句,右手虚搭着的后门忽然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敞开的门后,是高大瘦削的男人,和一张让弗耶罗光看就心尖发颤、气息阴鸷的脸。

是前治安官伽德。

“父亲。”瑞普尔被吓了一跳,眼睛不自在地转了转,扯出一抹笑来:“夜安。您怎么会在这里?”

“夜安,伽德阁下。”

弗耶罗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伽德冷淡道,并没有像弗耶罗希望的那样叱责瑞普尔,也没有在意儿子身边这个小跟班,甚至没有让瑞普尔进门的意思:“那么喜欢往外面跑的话,那今晚你就先去旅馆住一晚吧。”

瑞普尔愣住了。

他讪讪地歪了歪嘴角,讨好道:“尊敬的父亲啊,难道我是哪里做错了,不慎惹怒了您吗?”

伽德却不准备解释什么,只面无表情地再次强调了次:“去旅馆住一晚,没带钱的话,就对旅舍的主人报上你的姓氏。”

“……是,父亲。”

在外面耀武扬威的瑞普尔,在父亲面前却乖顺得判若两人。

他不敢再多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地转身出门,重回大街上了。

“好吧,那现在 ”

重新站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瑞普尔深吸了口气,忽然毫无预兆地转身,猛然一杖打在弗耶罗身上!

“唔!”

对此毫无准备的弗耶罗,当场被打的一个趔趄,疼得闷哼一声。

幸好他比瑞普尔的个头要高上一些,被打中的不是脆弱的面部,而是较为耐揍的右臂。

他暗骂了声大意的自己。

是啊,瑞普尔刚刚可是在自己亲眼旁观的情况下,在伽德阁下面前丢了面子的。

“无可救药的蠢东西。”

瑞普尔轻蔑地笑着,毫不留情地再次挥起手杖,将刚刚在父亲面前受到的屈辱,狠狠地施展在了这个唯唯诺诺、却什么都做不好的跟班身上:“谁允许你自作聪明,对我父亲开口说话了?!要不是你的愚蠢,我怎么可能会被父亲那样对待!”

被那条充满恶意的细瘦胳膊所挥舞的木杖,就像雨点般密集地击打在不敢躲避的少年身上。

弗耶罗最开始还直直站着,后来根本站不住,可怜地护住头部后,就蹲下任他打较为皮实肉厚的地方了。

就在他快被打得遍体鳞伤时,一个不知道事发的具体原因、却亲眼目睹了这场暴行的过路人,急匆匆地跑去找了巡查的卫兵来。

因为格雷戈城很大,同一时间在外巡视的,一共有5队人。

这位路人所喊道的,刚巧是才接受了 切儿的求助、救下了那名被打晕后扔下的那名女孩,并因此耽误了巡查速度……现在正在返回途中的卫兵。

在受到露西小姐的训斥后,感到无比羞惭的他们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按照新的治安律法,将 切儿指认的嫌犯瑞普尔带回去。

却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找到了人。

“瑞普尔先生。”

这支临时卫兵队的队长板着脸,上前制止了仍然向弗耶罗施暴的瑞普尔:“有一位女性指控你伤害了她的同伴,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和治安官大人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