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指天发誓

那同福赌场的老板小心翼翼的唉了声,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同福赌场好像是穆镜迟的产业?难怪这么快,他又拿到了那枚玉佩。

他没有训我,声音仍旧温和说:“周妈煮了你最爱的粥,过去尝尝?”

我笑着说了句:“好。”便转身朝餐厅走去,等用完餐出来后,我穿上大衣依旧朝外走。

这个时候,周妈从我身边走出来,轻声询问:“小姐,您又要出门吗?”

我扣着扣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周妈想说什么,她又瞧了瞧坐在那的穆镜迟,终是什么都没说,退了下去。

我弯身进入车内后,这次跟在我身边的是王淑仪,我笑着问了句:“淑仪姐姐不要忙吗?”

王淑仪看向前方说:“正好有点事情要办,也正好陪小姐散散心。”

我笑着说:“好啊。”便对司机说了一句:“开车。”

那司机自觉把车停在赌场,王淑仪跟着我下车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情况,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我没有管她,径直进了赌场,王淑仪确实是有点事情要办,她找了个人看着我,便暂时走开了一会儿。

他们都不怕我逃,因为无论逃去哪里,就像谢东说的,穆镜迟都能找到我,穆镜迟之所以派人跟着我,只不过是为了我安危着想罢了。

王淑仪走了没多久,我便招来她留下的保镖,让他过来替我看手牌,那保镖愣了几秒,下意识问我:“小姐要去哪里?”

我说:“上个洗手间。”

那保镖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替我坐在了赌桌之上。

我朝着赌场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后,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人盯着我,便朝着另一个出口,迅速溜了去。

到达大街上。我便径直朝德信茶庄走,才走到大门口,里面便有双手将我一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茶庄的门瞬间被人关上,一双手又立马捂住了我即将发出尖叫的唇。

我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是宋醇。

他来不及解释,拉着我迅速往楼上走,等到一处安全又安静的屋内后,宋醇抓住我肩膀,第一句话便是:“小野,跟我走。”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目光很认真注视着我。

我只是愣愣的回看向他,没有回答。

他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摇晃着我肩膀问:“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想嫁给那姓袁的?”

他如此急切的模样,我莫名想笑,又觉得他天真,我反问:“逃去哪?你告诉我?”

这句话一下就把他问住了,他抓住我双肩的手缓缓往下滑。

我将他从我面前推开,走到一处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你带不走我。我也跟你走不了,表哥,以前这方面的事,你比我清楚,现在怎地,活得越发糊涂了。”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无力的站在那儿,他颤抖着声音问:“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从走上这一条路那天起,就注定我们都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他转过身看向我,眼睛一片赤红。

我说:“外公不会让你走。”

这句话让他冷静了不少,他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缓缓坐了下来,我替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今天我来,是想问你,是否有安排人在穆宅,下毒杀穆镜迟?”

他刚要喝茶的手一顿,皱眉看向我问:“什么?”

他一脸茫然,接着,他又问:“什么毒?”

我反问:“你不知道?”

他放下茶杯,一头雾水问:“我应该知道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被穆镜迟许配给袁家,是因为下毒的事情吗?”

宋醇说:“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我才被他放多久,有这么蠢再自投罗网吗?”

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冷笑了一声。

宋醇见我这副表情,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敲门声,我和宋醇相互对望了一眼,宋醇似乎知道是谁一般:“茶庄老板。”

我知道我们双方都没有多少时间,我说:“总之婚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不用太担心。”我往他手心,快速塞了一张纸:“不过,在这之前你帮我做件事情,给这家报社打电话,让他们过两个小时准时来春兰院。”

宋醇将纸条打开,看到一串号码后,问:“春兰院?”

我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说完,便起身朝着楼下走。

宋醇追了上来说了句:“等等。”他拉着我手说:“我带你从后院离开。”

春兰院是金陵城有名的妓院。

我到春兰院后,里面果然是一派花枝招展,老鸨招呼的我,见我是个女的,愣了几秒,她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可是没想到我来的如此明目张胆,便小声询问我:“姑娘是……”

我扔了她一张银票,笑着说:“要头牌。”

那妈妈看到那张银票,手都在发抖,好半晌,红唇一咧,才爽快大笑说:“好嘞!”然后便引着我去雅间,一边走,一边对我笑:“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头牌平日可是见不着的,金陵城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富太太,排队都未必能见到,今儿赶巧了,头牌今儿正好有空,不知您今天是听小曲儿,还是……”

妈妈的话没说下去,我反手又扔了她一张银票说:“全要。”

妈妈看到那张银票,脸笑得都快挤成一团了。便越发小心翼翼领着我朝里走去。

到达雅间没多久,便有个男子出现在屋内,果然不愧是头牌,长得眉星剑目,唇红齿白,当得起头牌二字。

他朝我行了一礼,真真是姿态优雅,仪态万千,女人在他面前都得自叹不如。

那妈妈见我色眯眯盯着那头牌,当即便暧昧笑了两声,挪着臃肿的身子,走过去对那头牌叮嘱:“好好招待小姐。”那妈妈拧了拧头牌嫩白的小脸说:“记得可要温柔点。”

那头牌施施然回了个:“是。”字。

当真是俊美非凡,貌比潘安。

不过貌比潘安的头牌,下一秒就往我怀里倒,娇滴滴说:“小姐,是先喝酒,还是先听子柔弹琴?”

我说:“你叫子柔?”

他在我怀里娇羞得不成样子,眨巴眨巴眼睛说:“嗯,奴家子柔。”

我:“……”

好半晌,我才消化掉那个奴家。

他见我站在那许久都没动,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便迅速将他推开,咳嗽了几声说:“给我唱支曲儿吧?”

还好那头牌非常懂分寸,也没再黏过来,坐在了我不远处,开始勾着琴问我:“小姐,可有要听的曲子?”

我说:“可会儿歌?”

他指甲刚勾住的琴弦,忽然发出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我并未觉得有和不妥,一脸茫然问:“有何不妥吗?”

美人儿惊慌失措的摇头说:“没没没,小姐莫生气,没不妥。”

我笑着说:“那就行,弹吧。”

正当我喜滋滋听着美人儿弹着曲儿时,手边的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半躺在那儿有点微醺,飘飘然时,那美人儿突然停下了弹了半个小时的儿歌,委屈巴巴朝我走了过来,勾住我脖子,挨在我怀里撒娇说:“人家不要弹儿歌了嘛。”

和他相比,我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怀中温香软玉,真是说不出的舒服,难怪男人这么热衷于勾栏院。

我心都酥了,抬起美人儿的下巴问:“那你要干嘛?”

他双手戳着小九九说:“您想要吗?”

我说:“啥?”

他羞红了脸,说:“哎呀,人家想服侍您嘛!”

说着整个人往我怀里倒,手便开始钻入我衣服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门外忽然一声破门声,等我抬头去看时,我怀里的人,被人抓住衣领,像是拎小鸡仔一般,瞬间扔出了好远。

我抬头一看,王淑仪和之前被我甩掉的保镖此时正站在我面前。

王淑仪看到里面的情况,脸色瞬间发白,她拉着我就朝外走,我衣服被那美人儿早就扒得松松垮垮,我一边大叫着:“淑仪姐姐,你慢点儿,你慢点儿!”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衣服。

正当她拉着我下楼时,一到春兰院的大门口,外面全堵着报社的记者,那记者一人在门口架着相机,王淑仪一见情况不好,立马拉着我往后门窜。

我被她拽得跌跌撞撞,差点摔在了地下。

我不知道她是被我吓到了,还是被外面那群突然聚集的记者给吓到了,整个过程中,手一直在抖,把我塞入车内那一刻,她的手也没有停止过。

我心里一片冷笑,可脸上却一派惊慌失措的说:“淑仪姐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的手怎么这么抖?”

她并不理我,只是死死盯着前方,唇都没了血色。

等我们到达家里后,已经是晚上七点,穆镜迟依旧在客厅,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解着衣服就要朝楼上走。

坐在沙发上的穆镜迟说了句:“站住。”

我停下脚步。

王淑仪突然冲出来,一把跪在穆镜迟面前,颤着声音唤了句:“先生。”她脸色竟然比在回来的路上还要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