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什么,明明看上去这些人对巫娣关注度超乎寻常的高,却连对方已经生病了都不清楚。
实在是过于矛盾。
再者,没被人瞧出来就算了,为什么当事人也不主动说一句,只要他说一句,依照这群人对他的紧张程度,肯定会立刻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伏黑惠露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沉重表情。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说到底他和这人不过只认识不到一天,而且还是个‘人质’,没有主动告知这些人应该是有意隐瞒,他如果多事插嘴反倒无趣了。
伏黑惠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看着倒映在液体表面的自己扭曲的面孔,仿佛透过这个看到了自己挣扎的内心。
可万一都不是呢?
毕竟是照顾过他,还把床让给了他,很难说对方生病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是五条老师,该有的良知一块都不少。
想了想,伏黑惠站起身还是决定找那个叫三日月宗近的男人说一下。
昨晚只有这人清楚巫娣的状态,包括试衣间外短暂的熟睡以及吃晚餐时的情况,他简单点几句,若能听明白最好,听不懂的话……
那只能说明这人对那人的关心也不过如此。
伏黑惠最后是在巫娣房间里找到这人的,他把店内所有区域都找了一番,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人会在这里。
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伏黑惠沉默地望着那道靠坐在窗台上的身影,那人手中捧着一杯清茶,上午的阳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像一振沉寂多时尚未出鞘的刀剑一般。
沉静安泰的模样和累得气喘吁吁的伏黑惠形成强烈对比。
似是察觉屋中的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眸,倒映着朦月的双眸夹杂着漠然瞥了过来。
就像是猛兽被踏足了领地一般,伏黑惠第一次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不悦情绪。
原来还是会有情绪波动的。
有那么一瞬,伏黑惠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犹如曾与特级咒灵对峙时的威慑感,但很很快那份威慑感便被巧妙地收了回去,随风散了去。
三日月宗近轻倚靠在窗檐未作移动,目光如水般平静地望向屋内的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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