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尖,相貌全然不像,而段誉俊秀的形貌,和自己年轻之时
倒有七八分相似,心下更无半分怀疑,只觉说不出的骄傲:
“你就算做了大理国皇帝而我做不成,那又有甚么希罕?我有
儿子,你却没有。”这时候脑海中又是一晕,眼前微微一黑,
心想:“我实是欢喜得过了份。”
忽听得咕咚一声,一个人倒在门边,正是云中鹤。段延
庆吃了一惊,暗叫:“不好!”左掌凌空一抓,欲运虚劲将钢
杖拿回手中,不料一抓之下,内力运发不出,地下的钢杖丝
毫不动。段延庆吃惊更甚,当下不动声色,右掌又是运劲一
抓,那钢杖仍是不动,一提气时,内息也已提不上来,知道
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着了旁人的道儿。
只听得慕容复说道:“段殿下,那边室中,还有一个你急
欲一见之人,便请移驾过去一观。”段延庆道:“却是谁人?慕
容公子不妨带他出来。”慕容复道:“他无法行走,还得请殿
下劳步。”
听了这几句话后,段延庆心下已然雪亮,暗中使了迷药
的自是慕容复无疑,他忌惮自己武功厉害,生怕药力不足,不
敢贸然破脸,要自己走动一下,且看劲力是否尚存,自忖进
屋后时刻留神,既没吃过他一口茶水,亦未闻到任何特异气
息,怎会中他毒计?寻思:“定是我听了段夫人的话后,喜极
忘形,没再提防周遭的异动,以至被他做下了手脚。”淡淡的
道:“慕容公子,我大理段氏不善用毒,你该当以‘一阳指’
对付我才是。”
慕容复微笑道:“段殿下一代英杰,岂同泛泛之辈?在下
这‘悲酥清风’,当年乃是取之西夏,只是略加添补,使之少
了一种刺目流泪的气息。段殿下曾隶籍西夏一品堂麾下,在
下以‘悲酥清风’相飨,却也不失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
施彼身’的家风。”
段延庆暗暗吃惊,那一年西夏一品堂高手以“悲酥清
风”迷倒丐帮帮众无数,尽数将之擒去,后来西夏众武士连
同赫连铁树将军、南海鳄神、云中鹤等反中此毒,为丐帮所
擒,幸得自己夺到解药,教出众人。当时墙壁之上,确然题
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字样,书明施毒者是姑苏慕容,
慕容复手中自然有此毒药,事隔多时,早已不放在心上。他
心下自责忒也粗心大意,当下闭目不语,暗暗运息,想将毒
气逼出体外。
慕容复笑道:“要解这‘悲酥清风’之毒,运功凝气都是
无用……”一句话未说完,王夫人喝道:“你怎么把舅妈也毒
倒了,快取解药来!”慕容复道:“舅妈,甥儿得罪,少停自
当首先给舅妈解药。”王夫人怒道:“甚么少停不少停的?快,
快拿解药来。”慕容复道:“真是对不住舅妈了,解药不在甥
儿身边。”
段夫人刀白凤被点中的重穴原已解开,但不旋踵间又给
“悲酥清风”迷倒。厅堂上诸人之中,只有慕容复事先闻了解
药,段誉百毒不侵,这才没有中毒。
但段誉却也正在大受煎熬,心中说不出的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