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的方向捧过来时,脸上还挂着她看得顺眼的那副笑脸。

“早上好,神明小姐。”

只见他手指做了一个幅度极小的动作,那条鱼便停下令她感到烦躁的闹腾,“这是快要与我一同游到三途川的鱼。幸好,在我即将到达彼岸之前,得到了神明小姐的召见。”

男人语调欢快,“所以我准备把……”

“太宰。”

冷漠地出声打断,神宫院凉理解开缠绕在指上的发,“你就这样接受我的召见?”

对方稍稍一愣,十分有眼色地将鱼塞回桶里,眨了眨不知何时变得水润的鸢色眼眸,“嘛,其实我想说的是因为方法不对卡住了。所以能不能麻烦神明小姐帮我……”

“知道么,你现在就像是可怜的落水狗。”

并没有理会信徒诉求,且再次对其进行打断的神明眼带怜悯,“谁都可以借此机会踩你一脚,把你踩进你梦寐以求的三途川泥土里。”

“但是我现在……”

“现在,向我诉说你的信仰。”

眼神未改的神明轻抬下巴,“就像先前那样。”

“欸——?!可是这样要做到平时那样会需要更多的时……”

她不再开口,只是对他摆了摆手指。

秒懂她意思的男人叹了声气,便笨拙地尝试依靠自己从桶内爬出。

围观全程的神宫院凉理面色未变,只是缓缓地吐出了一声“愚蠢。”

出于夏油杰这一先例,所以神宫院凉理在倾听太宰治陈述时认真了不少。

但由于对方几乎浑身湿透的关系,那时不时在地上破碎的水珠声多次让她忍不住错开视线。

估计对方也是厌恶这种声音,每每到这时,他的陈述总是会陷入难得算是明显的停顿。

与夏油杰一般,这位在陈述信仰的过程也是近乎完美。

只是正当她要用脚尖抬起对方下巴询问信仰是否动摇时,对方已经先她一步抬头,且在她看来十分不敬地伸手扣住她的脚踝。

神宫院凉理不是没见过太宰治正经时的样子,但他此时紧紧盯住她脚链的眼神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与平常漫不经心的样子相差甚远。

未等她开口训斥,他便往前一凑,仔细而快速地嗅了一圈她的脚链与脚背。

“太宰,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尝试抽脚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的神宫院凉理冷下脸色,“你这样就像是察觉到主人另有宠爱的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暗了不少的鸢色眼眸扫了她一眼,便将一枚铃铛咬在了嘴里。

“那您说得对。”

舌尖灵活卷着铃铛的褐发男人吐字十分不清晰,“的确是被您宠坏的狗。”

脚踝被湿意多次触碰,神明皱起眉,在把脚缩回来之前不忘对着他喉结处踩上一记。

铃铛们晃动的时候,她似乎听见对方喉间溢出的笑。笑中所带的满足感令她十分厌恶。

“太宰治!”

与她处在愤怒的音线不同,被提到姓名的信徒弯起愉悦的眉眼,慢条斯理地舔完一圈唇后垂下头,不疾不徐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