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忆往昔,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是诸多琐碎日常,并无多少条理可寻。

就像从线团里随便挑出的线头,先想起来的其实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们啊,都是被无情生活碾压着的落魄野犬。”

我曾在上班途中听到路人如此抱怨,顿感心有戚戚,不由铭记在心。

我想这说法非常形象地反映了我等社畜的日常生活,真是再妙不过。

有一次和太宰聊天时,他强硬的要我多讲两句,我想不出有趣的词句,就复述了这个。

结果是他听完笑得口水呛进气管,咳嗽很久。

显然,太宰一点不像我这样受触动,反而是觉得滑稽。

对此我并不介意。毕竟相对于正在「实习国语老师」这个岗位上挣扎着的我来说,一直留级的太宰所经历的、乃是人之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学生阶段。

不,这样思考的我实在有些傲慢了。

其实学生要经受的压力是一点不比社畜少的,我也经常看到我的学生们面对学业陷入狂态。比如似猩猩一般嚎叫着撕碎了作业本。那总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有次我在课间叫住一名学生,询问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期待着多少缓解些对方的心理压力,结果是被严正拒绝了。

当时我得到的答复是:“织田老师,您还是顾好自己吧,天天被别的老师作弄,还来多余关心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