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以前,我那缺乏活动的大脑会不假思索给出答案——我有资格。

自己了解「自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但现在我变得不确定了。

异世界的我想要成为小说家,这到底是愿望还是执念、是支撑起灵魂的拐杖还是梦呓之人迷蒙时的狂想?

我真的理解了么?我真的能够懂么?

这些年我过着平静的日常,生活里有各种麻烦与喜悦,被鸡毛蒜皮的俗务紧紧包裹艰难跋涉。

我一直在向着「教师转正」不断努力。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工作,这是我给自己的职业规划。但这绝不是不可以失去的心灵支柱。

如果我哪天突然被学园辞退流落街头,甚至永远失去教书育人的资格,我想我会变得颓废,我会被强烈的挫败感压得心情抑郁。但我绝不会就这么放弃自己身上的其他可能性。

兴许当不了教师,我还可以去卖咖喱饭呢?

这算是过于乐观的心态么?我以为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

我只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社畜,是在人世海洋中沉浮的庶民。

一个从没杀过人、也从没下决心不杀人的织田作之助,真的可以与异世界的自己感同身受么?

当我读到异世界的自己自厌式地想着没有资格写作时,我其实无法正确体会那种心情吧。

这想法忽然令我如坐针毡,也难以再集中注意力。

巧合的是,这一刻我听到了一声猫叫。那叫声很细微,贴着教室外的墙根,和雨声混在一起,我理应注意不到才对。

大概人类捕捉信息的能力总会在奇怪的时刻突然变强,我循着声音试图往外看。但能看到的只有紧紧拉起来的窗帘。

我起身离席,这行为果然再一次赢得了全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