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湿润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怎么会划这么大一条口子啊……那位大哥下手也太狠了。”

他低下头,看到召南小心翼翼地给他抹药,指腹在伤口边小猫似的刮蹭,弄得他又痒又疼,她还凑上来对着他的伤口吹气,眼含泪花,湿漉漉地抬头看他:“是不是要缝合一下啊。”

尤硕明禁不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想安慰她:“无事。小伤。不疼的……我已经习惯了。”

信你个鬼,怎么长一道口子,怎么可能不疼啊。

许亦心一直把他们都当成纸片人,将自己摘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可是这血淋淋的伤口,这扑鼻的血腥味,因她的谶言而被困在此地的众人,还有为生活而奔波的拉车老伯,为生活所迫落草为寇的瘦猴,他们哪一个不是实实在在的人呢?

许亦心吸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带了点嗔怒地瞥一眼尤硕明,道:“哪有人习惯受伤呢?以后不许这样不爱护自己。”

仿佛将自己故意跳下花轿摔伤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尤硕明看着她在自己脸上又加了一道脏兮兮的痕迹,若是在平时,他大概会想笑,但此刻,他却觉得将自己抹成花猫脸的召南,比在花轿中初次见面还要美,还要令人心醉。

尤硕明嘶哑着嗓子回道:“好。”

许亦心给他上好药,接过瘦猴手里的一卷绷带,仔细圈住了他的伤口,正围到第二圈,听见他嘱咐说“紧一点”,许亦心老实照办,使劲勒了一下,一边绑一边问:“够了吗?”

尤硕明疼得冒冷汗:“够了。”

许亦心知道自己技术很烂,歉疚地朝他笑了笑,给他绑了一个蝴蝶结,而后稍稍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拿着水囊凑到他唇边,另一只手虚虚地接在他下巴下方,道:“快喝点吧,受伤了不吃不喝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