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回以笑容,收起诊脉枕,给这夫妻俩开了一模一样的方子,许亦心接过一看,只得又干笑两声。

言同甫送裴大夫离开,经过一处暖阁,他停下脚步,请她进去稍坐片刻,承佑听了眼珠子一转,说自己也要进去坐坐。

言同甫微笑应允。

三人在暖阁中坐定了,言同甫拿出一个香炉来,双手奉给裴大夫:“有劳裴大夫验一验,这香炉中所用的香根香料,是否有不妥之处。”

裴清接过来,将其打开,取出燃剩的香根和香料,倒在案几上细细查看,又凑上去闻了闻,最后拿手帕包住其中一小节,轻轻碾碎了它们。

“如何?”

“是安神香。这配方倒没什么问题,但有一点需注意,每次燃香,剂量切切不可过多。以你这香炉中的剂量判断,恐怕已超过了规定量的十倍。”

言同甫指节一紧:“超了剂量,后果是什么?”

“燃香的那一刻倒是能安神,但长此以往,这香潜伏在人的脑内时不时地作祟,反倒不是‘安神’,而是‘弑神’。以这种剂量,”裴清指指香炉,“每日燃上那么几个时辰,两三个月过去,脆弱一点的,不死也要疯了。”

言同甫睁大眼睛,心头仿佛被一只窒息的铁掌扼住了。

他想起殿下向他抱怨,“同甫,我头怎么这么疼啊。”

是谁,盯上了长公主?

送走裴大夫后,他带上佩剑,默默靠近了她的寝殿,听见里头隐隐传来二人亲昵的对话:“起来用晚膳啦。”

“不吃。我有夫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