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召见我。方才……”沈信芳想起自己刚才的心猿意马,明明殿下已经与他说得一清二楚,他却还在这里想入非非,实为不堪。

他颇为惭愧道:“景华兄见笑了。”

苏敬纶听说了长公主派人高调送了一车东西给沈家这件事,想必殿下是为了帮扶当时落难的沈家,也算有情有义。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腹已经被泡得皱巴巴的,而和她隔着珠帘与屏风的沈信芳,却还傻愣愣地站在那。

她无奈道:“沈兄,在下要更衣了,你可否回避一下?”

沈信芳一怔,连忙应了声,背过身去,一时也不好走开,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对方让他回避一下,他直接走了,恐怕表现得过于排斥,不够大方。

而苏敬纶侧头瞥一眼外头,见他还没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引起他的怀疑,只得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一边紧张地爬上岸。

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刚出水面温差太大,冷得她手抖了两下,胡乱擦了擦身,拿起一旁侍女为她准备的衣服。

是一身素白衣服,加一件嵌着金丝的本白轻裘。这风格……苏敬纶脑内一轰,该不会是沈信芳的衣服吧?

沈信芳杵在原地,听着里头破水而出的声音,而后是拿巾帕擦拭身体的细微响动,他莫名有些耳热,觉察出空气中的沉默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旖旎,瞬间就忐忑起来。

他傻了,他等在这里干什么?

苏敬纶与他关系算不上熟稔,更何况,就算是亲如兄弟……在外头等一个大男人出浴是怎么回事?

沈信芳不安道:“景华兄,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苏敬纶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沈信芳止住话头,怔怔的望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人,只觉他长身玉立,腰肢纤细,也许是刚泡了温泉的缘故,皮肤也白里透红,一支玉簪将一头青丝绾成了髻,但有一缕发丝被遗漏了,静静垂落在他锁骨边,而他仿佛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