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安静了好半晌,她感觉到有探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憋了好一阵儿,终于听见一声轻缓的笑声,而后脚步动了,房门被推开,复又合上,门外是侍女的轻声应诺。

许知贤终于走了。

许亦心一骨碌爬起来,望了望门口守候的四个人影,一边确认她们没有要进来的迹象,一边迅速抓过床头的衣服胡乱套上,蹑手蹑脚挪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寒风顷刻间灌入了房间,许亦心一手将毛领拉得盖过口鼻,一手抓住窗沿爬了上去,然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骤然撞进她的视线,当场吓得她差点心脏病发作!

是守在窗下的一位圆脸侍女。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侍女转过身来,眨巴着圆眼睛笑道:“心儿姑娘睡醒了?”

许亦心尬笑一声,讪讪地钻了回去,又回到床上继续躺尸。

不一会儿,有大夫背着医箱来给她正骨,许亦心被治得鬼喊鬼叫,末了大夫还给她开了奇苦无比的方子,她一边喝一边吐,圆脸侍女小幺痛心疾首地看一眼地上浪费的药水,摇着头又去给她端了一碗。

她旁侧敲击想问尤硕明的下落,几个侍女全部面露茫然一问三不知,只说她们被调到这里来时,正是公子将她救回来的第二天。

本来公子只让大夫保住她的命即可,后来知她并无生命危险时,吩咐大夫不必为她治腿,没想到今日公子又改变了主意,命人去给她重新请了大夫。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正是公子的寝房。

许亦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他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沽阳陂崖下将她救了,还日夜兼程走水路将她带到了沅州,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但看他目前的种种关照,想必对他的堂妹还是有几分爱护之意的,竟然大方到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

——她想多了,许知贤当晚就将她从暖烘烘的床上赶了下来。

许亦心:“大哥你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