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有猜错,老夫与她确为旧识,早年因故分别了,如今上天垂怜,竟在宋国与儿徒相认。”

许亦心微笑松口气,“原来如此。”

“玉儿方才之所以那般,是误会你前来兴师问罪,她听说了圣上大典后昏厥之事,怕你会将此事归咎于我配制的药丸。”

许亦心暗自腹诽,许常义的确是因为那药丸而昏厥的啊。但她知道这事怪不了乔先生:“召南非不知好歹之人,若无乔先生的药使皇叔镇静,皇叔连大典都参与不了,我又怎会怪罪于先生?”

乔先生微微而笑,将蓍草收回,淡淡道,“长公主是明白人,应当知道,问卦不如问己。你想要什么?”

许亦心默然片刻,答曰:“我想改写。”

“你害怕什么?”

“我怕……失了初心。怕维护的一切反过来吞噬自己,怕……所有都是徒劳。”

“靖北王不日便将抵京,圣上如今的病情,朝野上下如今的态势,你想好怎么应对他了吗?”

许亦心抬头,“先生是指,靖北王会因皇叔之事与我决裂?……不,我相信皇兄……他不会。”

乔先生莞尔道: “殿下相信很多人,却唯独不相信自己。殿下,你所拥有的,比你害怕的东西多的多。”

“先生是指……”

系统。

“若是物尽其用,又怎么就笃定一切会是徒劳呢?”

许亦心醍醐灌顶:“我明白了。多谢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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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中的公主府蝉鸣稀疏,石子路上宫灯错落有致,海葵提着灯在前头照明,尤老夫人抱着食盒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