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心循声望去,轻轻“啊”了一句,“差点忘了,还有探花潘昳。”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飞速交流着。潘昳当日在裕华殿那一句奉承,人都道他聪慧敏锐,惯会察言观色,拍长公主的马屁是手到擒来,谁知今日长公主与众人谈了这许久,却提都没提一句他。

上位者的心思,属实难测。

只见长公主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而相貌英俊的探花潘昳坐得笔直,一副垂眉听训的模样。

众人虽十分好奇她单独留下潘昳的原因,但也只能胡乱猜想一番,在公主府侍从的耽耽虎视下老老实实离开。

许亦心端起茶抿了一口,“你的策论本宫看了,写得很不错。你对女子学宫的看法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我打算把你派去女学当监事,女学才兴办不到两个月,正是亟需人才之时,你意下如何?”

潘昳听了这话,抬头看她,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怎么?文章乃经国之大业[1],育人为举世之功德,本宫让你去女学做文章教学生,你不愿意?”

“殿下,非是小生不愿意,只是,女学……小生听闻女学祭酒是沈太尉千金沈听兰。”

许亦心反应过来,“正是。你若进学宫任监事,便是在她手底下办事。怎么,你怕她?”

“当然不。”

“那就好。你与她的私人恩怨,自己去解决,不要影响工作。我只想看到生机勃发的女子学宫,你可明白?”

次日朝会一过,关于新科进士们的去处便有了旨意,但由于入职的各项事务筹备没那么快完成,进士们要等半月之后,才能领到冬夏各两套官服,领旨赴任。

在这之前,坐镇越地的靖北王许知贤终于回宋了。进士们离京之前,总算可以拜见新的监国主事,但他们谁也不敢在靖北王面前多言,抑或对自己的官职显露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