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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车时一手镰刀一手剪,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当然,家跟他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远远就能瞧见满院子的荒草。

院墙上曾经繁盛的花如今更凶了,可草一半花一半,遮盖了整个院子。

门锁早就锈迹斑斑了,钥匙都塞不进去。

陈玉凤于是只好一把砸了它,进门。

这房子是韩超走后才盖的,他只在里面住过一夜,没什么感情。

进门一看,只想往外退:“凤儿,看看就好,咱走吧,今晚住城里。”

这时陈玉凤已经在割草了,回头,她说:“哥,你要不想干就去街面上走走,找熟人聊聊天去,活儿我来干,既已经回来了,今晚我必须在这儿住一夜。”

韩超实在不理解,城里有宾馆,宾馆里有舒服的床,为什么妻子非得如此折腾,可既她已经开始割草了,他硬着头皮,也得跟着收拾起来。

砸了锁,一把推开屋门,迎面的蜘蛛网密密麻麻,像军事训练场里的红外激光一样。

见这屋子太脏,韩超是真不想干,还觉得妻子有点自找麻烦。

不过他回头,正准备去劝妻子时,却发现她笑的特别开心。

小时候的陈玉凤,因为亲爹走得早,因为韩超爱打架,即使开心的时候,即使在笑,嘴角都是撇的,镇上的人都笑她只会苦笑,是个天生的小苦瓜。

自打七年前从战场上回来,距今整六年了,可陈玉凤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嘴角弯的就像个小月牙儿一样,这样欢喜的笑过。

正好这时有个扛着锄把的大爷自墙外经过,踮脚一看院里,笑了:“哟,这是玉凤吧,你啥时候回来的,这一点都没变呀,笑的还跟当年一个样子。”

韩超见是孙大爷,先掏了支烟让,并说:“我家玉凤小时候不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