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行责怪起妹妹陆浓,都是她惹了裴铮的厌烦,才牵连到他们一家子身上——刚才裴铮进厨房,宋大兰给他分析过裴铮直呼陆浓名字的事情,说明陆浓在裴家家里的地位很低,最起码没得到继子的认可。

陆浓拿着欠条从楼上走下来,方才顺便在卧室算了笔总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本估算的三百不算什么,陆墨行夫妻几年间真实从“陆浓”身上搜刮了五百五十多块钱,抹去零头还有五百五。

更不要说,每次“陆浓”回娘家带的好吃的好喝的最后都进了这一家子嘴里,宋大兰还会时不时跑去陆浓家说说风凉话,“陆浓”受不住的时候,就用票和肉打发她。

升米仇斗米恩,陆墨行和宋大兰两人都是得寸进尺的性子,“陆浓”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

现在陆浓换了人,几个月未曾搭理过陆家,他们可不就急了,找上门来。

前后性格大变,陆浓并没有会被发现不是“陆浓”的慌张,她本就是自己,不怕被质疑。

她倒怕自己的变化不够明显、态度不够强硬,让陆墨行夫妻还沉浸在软弱陆浓的幻想里,以为能从她身上获利,能从裴家得到好处,所以她今天非得让他们知道疼,不疼不足以长记性。

一下楼陆浓就端起架子,拿捏着华妃那一股劲劲儿的范儿,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眼神睥睨,像看蚂蚁一样看着陆墨行夫妻说:“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裴铮:“……”不愧是后妈,戏真足。

陆墨行有一瞬间忘了陆浓已经不是软弱可欺的性格,恼羞成怒想,裴铮为难他也就罢了,人家好歹是真公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

回过神来后压制住怒火,给妻子使眼色。

宋大兰原本脸色黢黑,接收到丈夫的示意,立马换上讨好的神情,舔着脸笑说,“妹妹,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你哥他在厂工会干,这不是今天老主任退休,你哥他很有希望接任老主任的位子,可他有个对手,人家家里有关系,咱们也不能输不是?”

“我和你哥一寻思,咱也不是没关系,妹夫可比那个对手的关系强多了,妹夫一发话,那谁能不听他的,你说是不是?”说罢朝裴铮笑笑,夸了裴铮的父亲裴寂安,实则间接也捧了裴铮。

奉承话、高帽子不要钱的洒,能屈能伸,几年不见,陆墨行再无陆浓久远记忆里清高的哥哥形象,其实早就没了,从陆墨行为了前程抛弃青梅竹马女友的时候就没了。

陆浓心下一转,弹了弹指甲,“求人办事,总要有个态度的。”

“什么意思?”听陆浓没有直接拒绝,陆墨行顾不得没面子,急轰轰问陆浓。

“意思是亲兄妹明算账,我凭什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