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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恭敬地跪在下首,两条腿都跪的打颤脊梁却依旧停止,易沉坐在上首的龙椅上闭着眼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王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他已经跪在这里半个时辰了,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丝毫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可他只能忍,不能对帝王不恭敬。南王狠狠咬着牙关,心里对易沉的恨又深了几分。

到底还是周围站着的朝臣看不下去了,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刚正的陈伏陈太傅。

他出列上奏:“陛下,南王长途进京,一路跋涉,可否先行让他起身。”南王还是皇子时一直都是他教导的,师生情谊深厚。

有人带头,其余臣子也纷纷出声应和。到底在易沉登基之前南王在朝中实力雄厚,现在虽然落魄,却依然有着为数不少大臣对其抱有好感。

易沉心里腻味,他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出头的陈伏:“陈公倒是心善。”

这老不死的骂他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现在对着南王就舍不得了。易沉想到此处,眉眼染上戾气。

他语气中的不悦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陈伏垂着头,攥紧了手中的玉笏。“陛下与南王虽名为君臣,可实际上亦是兄弟,礼法上应兄爱弟恭。”陈伏硬着头皮,他是在不忍心自己最出色的弟子被如此折磨。

易沉气笑了,他冷言嘲讽:“朕倒是不知道陈公如此重视礼数,既然如此,陈公何不把自己的私生子给带回府中?”

“老臣没有!”陈伏骤然抬首,诧异道。他没想到,那日在街上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到了易沉耳中。

“呵。”易沉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原来陈公口中的礼法是严于对人,宽厚对己啊。史官,记下来,让后人看看咱们的大清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摆明了是不相信。

陈伏老脸青一阵白一阵,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几乎要晕过去。他这类言官,一生清贫,图的就是一个身后名,现在易沉让史官记下此事,是摆明了要把他身后名给踩在脚下践踏啊。

易沉冷眼看着陈伏面上表情变幻莫测,心里嗤笑一声,骤然失了兴趣。

他站起身,一甩袖,深深看了眼陈伏,语意不明:“陈公对南王倒是情深义重,只是,陈公怕是从来不曾在意过,叫您老师的人不只南王一个吧?”